滾滾濃煙混合著刺鼻的焦糊味從破洞中不斷涌出。在坦克旁幾米處,一個穿著003外骨骼的哈夫克裝甲兵半個身子爬出了炮塔艙蓋,他的一條腿被炸斷,僅剩的殘肢無力地拖在泥地里,另一只手徒勞地向前伸著,仿佛想抓住什么。
他的頭盔面罩破碎,露出半張年輕卻毫無生氣的臉,凝固著極致的痛苦和不甘。
外骨骼胸口的信號燈徹底熄滅,只剩下冰冷的金屬在晨曦微光下泛著死寂的幽光。
而在豹3a8側后方不遠,一輛同樣布滿彈痕、炮管低垂的ztz24d主戰坦克停在那里。
兩名穿著gti制式裝甲兵作戰服的車組成員正焦急地圍著車體后部忙碌著,其中一人拿著工具正在拆卸一塊嚴重變形的側裝甲板,另一人則緊張地觀察著四周,手中緊握著步槍。
顯然,正是這輛ztz24d給予了豹3a8致命一擊,但自身也在激烈的交火中受損。
“是我們的英雄。”
黑狐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帶著一絲敬意和沉重。
zsl25ng戰車小心地繞過這兩輛鋼鐵巨獸的殘骸,繼續前行。
車內的氣氛更加壓抑,死亡的冰冷觸感仿佛透過裝甲滲了進來。
接下來的路途更加艱難。
他們穿行在一片被徹底夷為平地的居民區廢墟中,巨大的彈坑如同月球表面。
扭曲的鋼筋從破碎的混凝土中刺出,像魔鬼的利爪。
燒焦的家具碎片、破碎的玩具、染血的衣物隨處可見,無聲地訴說著這里曾經的生活和瞬間降臨的毀滅。
空氣中彌漫著建筑粉塵、未燃盡的塑料和更深層的、令人心悸的尸臭味。
幾具被燒成焦炭、無法辨認身份的尸體蜷縮在斷墻下,姿態扭曲。
“右轉,繞過那個大坑!小心左側廢墟,可能有狙擊手!”
磐石的聲音帶著緊張,不斷提醒著駕駛員。
戰車如同在鋼鐵和混凝土的墳場中穿行的甲蟲,小心翼翼地規避著障礙。
每一次顛簸,每一次轉彎,都讓艙內的人心提到嗓子眼。
所有人都知道,在這片開闊的死亡地帶,一旦被哈夫克的觀察哨發現,或者運氣不好挨上一發炮彈,這輛輪式戰車脆弱的防護就是他們的棺材板。
時間在高度緊張和持續的顛簸中緩慢流逝。
天空的墨色似乎褪去了一絲,變成了更深的鉛灰,但依舊沒有陽光。
就在眾人的神經繃緊到極限時,戰車駛過一片規模宏大、但同樣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建筑群。
巨大的混凝土池體結構坍塌了大半,斷裂的粗大管道如同巨蟒的尸體般垂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和污水腐敗混合的怪味。
“污水處理廠廢墟……”
駭爪的聲音突然在通訊頻道里響起,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確認,“威龍,我們……進入城區邊緣了。”
城區到了。
這三個字像電流一樣穿過每個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