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眠的監(jiān)視者（第5頁）

路燈昏黃的光線落在她臉上，映照出眼中閃爍的微光。

她理解了。

她看著無名在夜色中沉默而挺拔的側(cè)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個看似冰冷的男人內(nèi)心深處那份屬于守護者的、沉默卻堅韌的力量。

她握緊了口袋里那個冰涼的貝斯鑰匙扣。

“走吧。”

無名收回目光，聲音低沉。

兩人繼續(xù)沿著坡道向上，走向長崎素世所住的、位于半山腰的一棟相對安靜的舊式公寓樓。

坡道漸陡，兩旁的老榕樹在夜風中發(fā)出沙沙的輕響，如同溫柔的絮語。

路燈的光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在寂靜的路面上無聲地交錯。

終于，那棟熟悉的、外墻爬著些許藤蔓的灰白色公寓樓出現(xiàn)在眼前。

樓門口亮著一盞光線微弱的老式門燈，在夜色中暈開一小圈昏黃的光暈。

就在長崎素世習慣性地伸手去掏門禁卡時，她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動作幅度極小，如同貓科動物在草叢中瞬間的凝滯。

她臉上那散步歸來的松弛暖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細微的、卻令人心悸的冰冷與警覺。

那不是恐懼，而是頂級獵食者被侵入領地時、瞬間繃緊所有神經(jīng)的本能反應。

無名在她腳步頓住的瞬間，也同步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問為什么，只是極其自然地側(cè)身半步，高大的身軀微微調(diào)整了角度，將長崎素世擋在了自己與公寓樓入口之間相對安全的陰影區(qū)域。

兜帽下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無聲地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每一片樹葉的晃動，每一扇窗戶的反光，每一處可能的陰影角落。

素世沒有回頭，也沒有看無名。

她的目光仿佛不經(jīng)意地掠過公寓樓入口上方、那個原本空置的、用于安裝門牌號的位置。

現(xiàn)在，那里多了一個小小的、半球形的、啞光黑色的物體。

它的安裝角度極其刁鉆，巧妙地利用門廊頂部的陰影和旁邊空調(diào)外機的遮擋，若非極其熟悉監(jiān)控設備安裝手法和位置選擇的人，幾乎無法一眼辨認出來。

那是一個高分辨率、廣角夜視攝像頭。

它的鏡頭，此刻正像一只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公寓樓唯一的出入口。

她的視線又極其自然地掃向街對面。那里，在幾棵茂密的榕樹投下的濃重陰影里，安靜地停著一輛毫不起眼的深灰色廂式貨車。

車身沒有任何標識，車窗貼著深色的單向膜。

乍一看，像是附近店鋪送貨的車輛。

但長崎素世的目光卻精準地捕捉到了幾個細節(jié)：車頭位置，一根極其纖細、偽裝成普通收音機天線的信號增強桿頂端，有微弱的、規(guī)律性的紅點閃爍（可能是數(shù)據(jù)傳輸指示燈）；

駕駛座的車窗雖然漆黑，但并非完全密不透光，在某個角度，借著遠處路燈微弱的光線，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頭部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