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狼聽著,偶爾點點頭,插上一句:“做得不錯,深藍。你們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p>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贊許,但隨即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
“不過你們進攻的方式有點太激進了,陣型一旦被打亂,就很難再恢復。這一點你要改進?!?/p>
深藍微微皺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有些不服氣,但他并沒有反駁,而是靜靜聽著紅狼的分析。
他知道,紅狼的話雖然尖銳,卻是最實用的戰術建議。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膝蓋,指節微微發白,但他的表情依舊平靜。
在紅狼的指導下,他變得越來越成熟,雖然他從不喜歡被指出錯誤,但他也明白,只有在戰斗中不斷修正,才能活得更久。
茉劍則安靜地坐在深藍的旁邊,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她并未參與到紅狼與深藍的討論中,而是低頭默默地觀察著弟弟的臉色。
她的眼神溫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深藍外表冷靜,內心卻在戰爭中受到了巨大的壓迫。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深藍的肩膀上,仿佛在用無聲的方式給予他支持。
她的動作輕柔,卻充滿了力量,仿佛這一刻,言語已不再必要。
整個大廳中,氣氛異常安靜。
幸存者們紛紛坐下,或是擦拭傷口,或是低聲交談,但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血腥與死亡的氣息依然彌漫在空氣里,戰斗的殘酷感依舊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頭。
在這片被撕裂的廢墟中,所有人都在尋找自己的位置,尋找一個喘息的機會,哪怕只有片刻的寧靜。
彼得羅夫上校的戰術靴碾過混凝土殘骸時,靴底與鋼筋摩擦發出的銳響刺破了戰地死寂。
他走過的地方,彈殼在積雪中劃出蜿蜒的青銅色軌跡,像某種來自地獄的裝飾紋路。
當他的靴尖踢到半埋在瓦礫中的gti徽章時,金屬徽章在月光下劃出半道弧光,最終墜入某具哈夫克士兵尸體空洞的眼窩——那具尸體被凝固汽油彈燒灼得如同焦黑的枯樹,保持著蜷縮姿態的手指間還緊扣著打空的aks-74u沖鋒槍。
“存活的特戰干員還剩48人。”上校的聲音像從凍土層深處傳來,他說話時口中呼出的白霧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氣中凝成冰晶,落在紅狼染血的戰術背心上,地下二層a區……
他的喉結突然劇烈滑動,軍大衣領口露出的繃帶滲出新血,“變成了焚尸爐。”
紅狼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看見三只禿鷲正在三百米外的通訊塔殘骸上方盤旋,那些食腐者漆黑的剪影不斷切割著血紅色的晚霞。
這個認知帶來的寒意比西伯利亞的朔風更刺骨——連禿鷲都學會了在人類交火的間隙精準覓食。
“俘虜數量?”他的指節按在腰間的手槍套上,皮革表面結著薄霜。
“53?!北说昧_夫從大衣內袋扯出被彈片擊穿的戰術平板,屏幕裂紋間跳動著心電圖般的綠光,“但d區的囚室今早發生了暴動,”他布滿凍瘡的手指劃過某個閃爍的紅點,“看守不得不處決了12人?!?/p>
兩人同時望向東南方逐漸升起的照明彈,紫白色的冷光將整個廢墟群染成停尸房色調。
紅狼注意到上校的左手始終按在左腹——那里有條二十年前的舊傷疤,此刻正透過磨破的軍裝滲出暗紅。
這個發現讓他胃部抽搐,仿佛有把鈍刀在攪動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