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這個轉折詞讓所有人的心再次猛地揪緊。
“身為高級軍官,連續兩次被俘,此事本身已對gti軍隊之聲譽造成嚴重損害。即便理由充分,其后果亦屬客觀存在。此行為,挫傷士氣,動搖軍心,為敵軍所用進行宣傳,其負面影響不容忽視。”
“據此,參照大韓民國《軍事刑法》相關條款精神,綜合考量其行為動機、后果及戰時特殊環境,本庭判決如下:”
他頓了頓,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般壓在露娜身上。
“被告人金盧娜,犯瀆職罪,罪名成立;犯軍隊名譽毀損罪,罪名成立。”
“數罪并罰,判處……”
露娜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后的裁決。
“……褫奪其少領軍銜,降為列兵()。暫留原部隊觀察使用,以觀后效。此判決為最終判決,立即執行。”
聲音落下,法庭內一片死寂。
雖然沒有牢獄之刑,但這幾乎是從云端徹底跌落泥潭。
這意味著她過往所有的戰功、所有的榮譽、所有的付出,都被這兩個冰冷的罪名徹底抹殺。
她不再是那個令人敬畏的特戰少領,只是一個最低等的、背負著恥辱印記的列兵。
巨大的委屈、不甘、屈辱、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被自己誓死守護的體系所背叛的強烈痛苦,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露娜一直強行維持的冷靜和堅強。
她猛地抬起頭,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法抑制地奪眶而出。
她沒有發出嚎啕大哭,只是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牙齒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嘗到腥甜的血味。
壓抑的、絕望的嗚咽聲,在寂靜的法庭里顯得格外清晰,令人心碎。
她試圖用手捂住臉,卻發現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蜂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深藍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木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烏魯魯則怒視著審判臺,嘴里低聲咒罵著什么。
夜鶯在旁聽席上早已淚流滿面。
唯有審判長何成,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失聲痛哭的露娜,那雙深不見底的寒潭般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波瀾。
他只是在判決書上最后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成,筆鋒冷硬如鐵。
仿佛他剛剛做出的,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程序性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