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頂的火力平臺上,覆蓋在重機槍和高射炮上的厚重防寒帆布被猛地掀開,露出猙獰的槍口炮管。
特戰干員們搓著凍僵的手指,將黃澄澄的彈鏈壓入供彈口,瞄準具的十字線在風雪中微微晃動,指向那片死亡即將降臨的山谷。
山崖制高點的巖洞掩體內,反坦克導彈射手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將冰冷的發射筒穩穩架在肩上,導引頭開始預熱,捕捉著可能出現的紅外信號。
控制中心地下掩體里,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巨大的屏幕上,代表敵軍逼近的紅色箭頭如同滴血的匕首,不斷刺向代表水電站的藍色光點。
“無人機升空!重復,無人機升空!”
通訊兵對著話筒嘶吼。
水電站后方一處相對避風的平臺上,兩架體型修長、涂著雪地迷彩的戰術偵察無人機在引擎的尖嘯聲中掙脫束縛,如同離弦之箭般刺入灰蒙蒙的天空。
它們將作為水電站失去雷達后的眼睛,冒險穿透干擾和風雪,去窺探逼近的死亡洪流。
露娜的目光從望遠鏡上移開,轉向身旁的西多連科少校。
少校正背對著她,看著墻上一幅巨大的波黑東部戰區電子地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作訓服領口下那幾枚被歲月磨去光澤的勛章輪廓。
露娜能感覺到他寬闊背影下蘊藏的巨大壓力和一種近乎悲壯的平靜。
“營長,”露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雷區……能擋住節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格里馬爾迪派來打頭陣的,肯定是他的寶貝坦克。t-62對付老舊的還行,對付其他的主戰坦克……”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真正的硬仗,在它們沖過雷區,靠近壩體和兩側山崖的時候。我們的反坦克導彈、高炮平射、還有那些藏在工事里的……才是硬菜。”
他走到觀察窗前,和露娜并肩而立,望著風雪漸息、卻更加陰沉的天空。
“通知蜂醫,醫療點準備接收重傷員。通知烏魯魯,讓他的人守死控制室,哪怕用身體堵住門,也不能讓敵人碰一下渦輪機組和水閘控制臺!福查和薩拉熱窩的電,不能斷!”
“是!”
露娜肅然應道。
就在這時,觀察哨的門被推開,夜鶯帶著一身寒氣沖了進來,她的外骨骼頭盔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呼吸有些急促。
“報告!爆破任務完成!-5目標路段確認徹底摧毀!我們回來了!”
露娜看到夜鶯安然無恙,心中稍定,但看到她身后沒有烏魯魯的身影,心又提了起來:
“烏魯魯呢?”
“前輩……他直接去控制室了。”
夜鶯的眼神有些擔憂,“他說那里是關鍵,他不放心那些新兵蛋子操作……他咳得很厲害,蜂醫醫生給的藥好像不太管用……”
露娜的心猛地揪緊。那個倔強的老兵……
“知道了。夜鶯,你立刻去壩頂東側3號重機槍位!那里需要經驗豐富的射手!”
“是!長官!”
夜鶯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再次沖入寒風。
幾乎在夜鶯離開的同時,控制中心的通訊兵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