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她,蜂醫是對的。
強行上路,等同于自殺。
但追兵……哈夫克……
她透過艙門縫隙,望向外面依舊狂風暴雪的世界。
白茫茫一片,死寂得可怕。
這種天氣,哈夫克的搜索部隊也很難大規模行動吧?
也許……
也許能爭取幾個小時?
“好……”
露娜的聲音干澀沙啞,“休息……就在這里……輪流警戒……”
她將繳獲的“奇美拉”步槍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槍口對著變形的艙門縫隙。
雖然身體幾乎到了極限,但指揮官的職責讓她不敢有絲毫松懈。
蜂醫給每個人(包括昏迷的烏魯魯)又喂了一點水(融化積雪)和僅存的能量棒碎屑。
深藍靠在冰冷的裝甲上,止痛劑的效果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很快就在疲憊和傷痛的雙重夾擊下沉沉睡去,發出微弱而不安的鼾聲。
蜂醫也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沉重而均勻,他需要恢復體力。
露娜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瞪大眼睛,透過艙門的縫隙,死死盯著外面風雪彌漫、一片死寂的小鎮廢墟。
手中的“奇美拉”步槍冰冷沉重,是她唯一的依靠。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艙內相對密閉的空間讓溫度稍稍回升了一點,雖然依舊冰冷刺骨,但至少不再像外面那樣能瞬間凍僵血液。
烏魯魯的呼吸似乎平穩了一絲,深藍的鼾聲也稍微平穩了一些。蜂醫均勻的呼吸聲像是一點微弱的安全感。
過度透支的體力、沉重的傷勢、以及這來之不易的、短暫的安全感,如同最強烈的催眠劑。
露娜的眼皮越來越重,視野開始模糊,頭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
她拼命掐著自己的大腿,試圖用疼痛驅散睡意,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
黑暗……
溫暖的黑暗……
如同溫柔的潮水,將她最后一絲清醒的意識徹底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金屬刮擦聲,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鉆入露娜沉睡的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