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終于將昏迷的烏魯魯拖上了那根漂浮的原木。
烏魯魯龐大的身軀幾乎將原木壓沉一半,深藍自己則大半身體泡在冰水里,用盡全身力氣穩(wěn)住原木,臉色蒼白如紙,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深處痛苦的嘶鳴,左胸的傷口在冰水的浸泡下,痛楚被放大了十倍!
“露娜姐!這邊!”
深藍看到露娜靠近,艱難地伸出一只手。
露娜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撲過去,抓住了深藍冰冷的手。
深藍用盡全力將她拖上原木。
冰冷的原木表面覆蓋著滑膩的冰層,露娜趴在上面,劇烈地喘息著,冰冷的河水順著頭發(fā)和衣服不斷流下,帶走最后一點可憐的體溫,凍得她牙齒咯咯作響。
蜂醫(yī)也終于靠了過來,他臉色鐵青,嘴唇發(fā)紫,右臂無力地垂著,顯然是脫臼或骨折了。
他單手抓住原木邊緣,將自己固定在湍急的河流中。
“烏魯魯……怎么樣?”
露娜喘息著問道,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蜂醫(yī)艱難地探出手指,在烏魯魯頸動脈處按了幾秒,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還活著……但脈搏很弱……體溫過低……情況非常危險……”
他的聲音因為寒冷和傷痛而斷斷續(xù)續(xù)。
四人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的幾片枯葉,被洶涌的塔拉河裹挾著,在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中急速漂流。
兩岸陡峭的黑色崖壁在風(fēng)雪中如同猙獰的巨獸剪影,飛速向后掠去。
巨大的冰塊、斷裂的樹木、甚至還有動物的尸體,不斷從他們身邊擦過、撞擊,每一次都帶來死亡的威脅。
寒冷是最大的敵人。
刺骨的冰水帶走體溫的速度快得驚人。
露娜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思維變得遲鈍,四肢麻木得不聽使喚。
她看到深藍趴在原木上,身體不住地顫抖,嘴唇已經(jīng)變成了青紫色。
蜂醫(yī)緊咬著牙關(guān),努力保持著清醒,但眼神也開始渙散。
烏魯魯則完全失去了意識,臉色灰敗,如同死去。
“不能……睡……”
露娜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劇痛和血腥味讓她稍稍清醒了一點。
她看到前方河道似乎拐了一個巨大的彎,水流變得更加湍急,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