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雷宇的聲音總能在最嘈雜的環(huán)境中清晰地穿透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到!”
無論她當時在做什么,總會。
當最后一片精巧的消音器組件旋緊到位時,時間定格在八秒五。
雷宇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將組裝好的rc-15遞還給她,眼神里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認可。
除了這些雷宇指定的“加餐”,蘇媛對自己更是近乎殘酷。
她每天都會在規(guī)定的早操拉練前,提前一個小時起床。
當整個基地還籠罩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和刺骨嚴寒中時,她已經(jīng)獨自一人,穿著單薄的體能訓練服(外面套著防風外套),頂著能把人吹透的寒風,在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跑道上開始奔跑。
沉重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結成濃重的白霧,睫毛和鬢角很快結上了白霜,腳下的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令人心悸的聲響。
寒冷像無數(shù)細針扎進裸露的皮膚,肺部火燒火燎。
但她咬著牙,一圈又一圈,用奔跑驅散睡意,用寒冷磨礪意志。
跑完步,她會立刻鉆進冰冷的淋浴間,用刺骨的冷水沖刷身體,讓每一寸肌肉都徹底清醒、緊繃。
訓練間隙,別人抓緊時間休息、聊天,她則捧著厚厚的裝備手冊、戰(zhàn)術條例、空降作戰(zhàn)戰(zhàn)例分析,在營房角落、在食堂餐桌旁、甚至在顛簸的運兵車上,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知識。
hud系統(tǒng)被她用來反復回放自己的訓練錄像,分析每一個動作的瑕疵;
利用信息處理模塊,快速記憶地圖坐標、裝備參數(shù)、敵我識別信號……
她的眼睛因為缺乏睡眠和過度專注而布滿了血絲,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這份近乎自虐的刻苦和飛速的進步,自然也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
李凌風比蘇媛大幾歲,是空降兵部隊冉冉升起的明星,在科爾松戰(zhàn)場上負傷后準備重新回到戰(zhàn)場,在戰(zhàn)前就多次在軍區(qū)比武中摘金奪銀,是雷宇一手帶出來的尖兵。
他性格直爽,甚至有些莽撞,但也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好勝心和不服輸?shù)膭蓬^。
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還是個女兵的蘇媛,在雷宇的特殊“關照”下進步神速,李凌風心里那股不服氣的火苗就蹭蹭往上冒。
尤其是看到雷宇注視蘇媛時,眼神里那份不同于對其他人的、難以言喻的專注和期許,更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營長,您這偏心也太明顯了吧?”
一次訓練結束,李凌風趁著雷宇檢查裝備的間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抱怨道,“好東西、硬科目,都緊著蘇媛同志先來?我們這些老家伙,就只能撿剩下的?”
雷宇頭也沒抬,手指靈巧地調試著蘇媛外骨骼系統(tǒng)肩部噴射裝置的一個微調閥,聲音平淡:
“好東西?-5的神經(jīng)負荷有多大你不知道?硬科目?她基礎差你們一大截,不加練,等著上了戰(zhàn)場拖后腿?”
李凌風被噎了一下,撓了撓頭:
“那……那也不能總開小灶啊!搞得我們好像后娘養(yǎng)的似的。”
“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