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龍沒有理會蜂醫關于止血的話,他猛地撲向車長周視鏡,用袖子狠狠擦去鏡片上濺上的泥點和血污。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嚴重變形、布滿恐怖撕裂口和焦黑灼痕的車體前部裝甲,左前方幾乎成了一個向內凹陷的破口,扭曲的金屬邊緣如同猙獰的獠牙,裸露的管線冒著電火花。
被撞碎的“玄武”攔截彈發射器殘骸散落在泥水里。
他的目光越過自己戰車慘烈的傷口,死死鎖定在撞擊的中心點。
泥濘的地面上,被zbd-25狂暴的撞擊硬生生犁出一道深溝。
距離他們戰車不到十米的地方,那臺三米高的“敏捷守護”機甲,正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態半跪在泥水中。
它的狀況看起來同樣慘烈無比。
正面的裝甲板大面積凹陷、撕裂、翻卷,露出了里面復雜的液壓管路和閃爍著電火花的線纜。
用來沖撞的右臂合金撞角徹底斷裂變形,無力地垂落下來,斷口處閃爍著火花。
一條粗壯的機械腿從膝關節處反向扭曲折斷,鋒利的金屬斷口刺破外裝甲暴露在雨中。
液壓油如同粘稠的血液,混合著雨水,在它身下形成一灘污濁的油漬。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心膽俱裂的。
最恐怖的是,它那顆被厚重裝甲保護的頭部傳感器陣列,竟然在如此恐怖的撞擊下,依舊頑強地亮著幽紅的掃描光芒。
光芒如同地獄惡鬼的眼睛,穿透雨幕,死死地“盯”著嚴重受損的zbd-25。
更令人絕望的是,它僅存的、看起來還算完好的左臂,正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來。
那門纏繞著粗大能量導線的速射炮,炮口處致命的幽藍光芒,竟然在艱難地、一點一點地重新匯聚。
低沉的、如同惡魔喘息般的能量充能嗡鳴聲,穿透雨聲,再次響起。
雖然微弱,卻如同喪鐘,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
牧羊人看著周視鏡傳回的圖像,失神地喃喃自語,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如此恐怖的撞擊,就算是主戰坦克也廢了,這機甲怎么可能還能動,還能充能?
“它……它還在動!它還在瞄準我們!”
深藍剛從腦震蕩的眩暈中恢復一絲清醒。
“哈夫克……他們到底給這鬼東西……換了什么心肝脾肺腎……”
烏魯魯捂著劇痛的左肋,每說一個字都疼得直抽冷氣,但眼中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磐石小子……你撞得……不夠狠啊……”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了每個人的心臟。
戰車重傷,防護盡失,主炮需要重新裝填,而敵人,那臺打不爛、撞不垮的鋼鐵怪物,正拖著殘軀,再次舉起了致命的屠刀。
幽藍的光芒在炮口越來越亮,充能的嗡鳴聲越來越清晰。
它距離如此之近,這一炮,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