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克巴爾干集團軍群的殘部,如同被逼到墻角的困獸,正利用貝爾格萊德外圍這座精心打造的“鋼鐵刺猬”,做著最后的、也是最瘋狂的抵抗。
黑狐之前提到的優勢——
gti已經拿下地拉那、薩拉熱窩,東線第28集團軍即將肅清保加利亞
——此刻反而成了催命符。
敵人退無可退,必以死相搏。
拿下貝爾格萊德,注定是一場尸山血海的硬仗,每一寸土地都將用鋼鐵和血肉去丈量。
他感到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
是黑狐。
這位同樣滿身硝煙的上尉,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遞過來一支壓得有些變形的玉溪香煙,自己嘴里也叼著一支。
“來一支?壓壓驚。”
黑狐的聲音帶著北方漢子特有的粗糲,也帶著一絲同袍間才有的疲憊共鳴。
他掏出打火機,護著火苗,先給威龍點上,再給自己點上。
辛辣的煙草氣息瞬間沖淡了鼻腔里的硝煙和血腥味。
兩人并肩站在彈坑邊緣,看著遠處地平線上連綿不斷的炮火閃光,沉默地抽了幾口。
“還記得阿爾巴尼亞嗎?地拉那外圍那場追擊戰?”
黑狐吐出一口煙圈,打破了沉默,眼神有些飄忽,仿佛回到了過去的戰場,“那會兒哈夫克多狼狽啊!被第39集團軍的裝甲洪流追著屁股打!漫山遍野都是他們丟掉的裝備和俘虜!咱我們開著步戰車,唱著歌,一路攆兔子似的!”
威龍嘴角也難得地扯出一絲帶著血腥味的笑意,點了點頭:
“記得。‘駭爪’……麥曉雯同志,就是在那次穿插中,用她的電子戰裝備癱瘓了哈夫克一個營的指揮系統,立了大功。那時候,感覺勝利就在眼前,摧枯拉朽……”
“是啊……”
黑狐深深吸了一口煙,語氣變得沉重,“摧枯拉朽……可你看看現在。”
他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身后那片匯集了多支殘兵、彌漫著絕望和傷痛氣息的臨時陣地,又指了指斯梅代雷沃的方向,“困獸猶斗,最是兇殘。為了不丟掉巴爾干這最后的橋頭堡,哈夫克是把老本都押在貝爾格萊德了。這斯梅代雷沃,就是他們給咱們精心準備的絞肉機入口。接下來的仗……”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尸山血海,九死一生。
威龍沒有接話,只是用力地吸著煙,讓辛辣的煙霧在肺里灼燒。
他何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