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下輪椅,踩在粗糙卻溫熱的石階上,像個好奇的孩子,指尖拂過一門維多利亞時代阿姆斯特朗后膛炮冰涼的青銅炮管。
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沉浸式的專注,仿佛周遭的一切——
碧藍的海水、盤旋的海鷗、甚至不遠處那兩個如同影子般亦步亦趨、卻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保鏢”
——都與她無關。
“素世小姐,這邊風景更好哦,能看到整個海灣!”
駭爪努力擠出一個堪稱“溫和”
的笑容,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她穿著便于行動的深色運動裝,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但緊抿的嘴角和插在口袋里緊握的拳頭,暴露了她內心的焦灼。
陪“目標”
玩游客游戲,簡直是比深入敵后執行斬首任務更折磨人的酷刑!
旁邊的露娜則顯得更“沉穩”
一些。
她斜倚在一堵矮墻上,手里把玩著一個復古的zippo打火機,開合間發出單調的“咔噠”
聲。
她臉上掛著看似慵懶的微笑,目光卻如同無形的探針,死死鎖定在素世身上,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出,那慵懶姿態下肌肉的僵硬,以及眼底深處翻騰的不耐煩與……
一絲被壓抑的暴戾。
該死的失憶!
該死的回憶!
該死的斷網!
露娜在心底咆哮。
昨天傍晚,整個香港的軍警通訊網絡和部分民用網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詭異的量子病毒入侵,癱瘓了幾個小時。
她們與指揮中心的聯系完全中斷,安全屋的監控和警報系統成了擺設。
那段時間的絕對“真空”
感,讓習慣了掌控一切的兩人如同困獸,焦躁得幾乎要抓狂。
她們無數次想揪住眼前這個一臉無辜、沉浸在“美好回憶”
里的女人,把她綁上電椅,用最強烈的電流刺激她的大腦皮層,把那些該死的、關乎整個城市甚至陣營存亡的關鍵信息一點一點、一滴不剩地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