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酸甜的橘皮香氣瞬間在寒夜中彌漫開。她掰開一瓣,先塞進孟嶼嘴里。
“甜嗎?”她問,自己也塞了一瓣。
橘瓣在口中爆開清甜的汁水,驅(qū)散了餛飩湯的最后一絲咸香。
孟嶼看著她被橘瓣塞得微微鼓起的臉頰,就像十歲那個抱著圖冊一臉嚴(yán)肅的孩子,此刻卸下了所有沉重的影子,只剩下純粹的、明亮的笑意。
他咽下橘子,低頭在她被冷氣凍得涼涼的、還帶著點橘子清香的額發(fā)上,極快、極輕地啄了一下。
“嗯,”他輕輕應(yīng)道,手很自然地又牽過她的:“甜。”
孟嶼掏出鑰匙開門,門內(nèi)暖烘烘的光線泄了出來,照亮門口兩個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的行李箱——一個是大氣的墨綠色硬殼,另一個則是印著夸張卡通圖案的帆布箱,不用猜,準(zhǔn)是胡一菲和曾小賢的。
“喲,回來了?”曾小賢的聲音帶著點鍋鏟碰撞的背景音從廚房飄出來。
他系著胡一菲那條粉紅色、印著hellokitty的圍裙(顯然是被迫的),探頭朝門口張望,手里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但賣相有點……糊糊的面條。
“曾老師,今天準(zhǔn)備走?”
孟嶼順手把諸葛大力那個沉甸甸、裝滿了比賽資料和書籍的雙肩包從她肩上卸下來,穩(wěn)穩(wěn)放在沙發(fā)上,動作流暢得像排練過無數(shù)次。
“是啊,”曾小賢嘆了口氣,把碗放在餐桌上,動作間那粉色圍裙帶子差點甩到臉上,“電臺那邊催命似的,這不,臨走了,一菲非說想吃我下的面……”
他拿起筷子攪了攪自己碗里那坨顏色可疑的面條,表情悲壯,“我尋思著,踐行嘛,總得有點儀式感……雖然這儀式感可能有點費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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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嶼沒接話,徑直走向廚房。
熟門熟路地找出干凈的碗筷,從鍋里撈出兩碗清湯面,細白的面條根根分明,臥著翠綠的小青菜,還細心地給大力那碗加了兩個金燦燦的荷包蛋。
“一菲,面條好了!”曾小賢朝主臥方向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點“任務(wù)完成”的解脫。
“來啦!”胡一菲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聲音傳來,人還沒到,那股子干脆利落的勁兒已經(jīng)先到了。
她穿著一身利落的運動裝,頭發(fā)隨意扎著,看到客廳里的孟嶼和諸葛大力,眼睛一亮:“喲,小嶼和大力回來啦?徒弟,比賽怎么樣?金獎抱回來了吧?我就知道沒問題!”
“嗯,師父,拿下了。”諸葛大力乖巧地點點頭,接過孟嶼遞過來的面碗,熱乎乎的暖意從掌心蔓延開。
胡一菲滿意地拍了拍大力的肩膀,然后視線轉(zhuǎn)向曾小賢……和他面前那碗面,眉頭幾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轉(zhuǎn)向孟嶼,語氣瞬間切換成“家長模式”,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孟嶼啊,我跟曾小賢這趟去首都,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徒弟就交給你了,”
她頓了頓,眼神掃過孟嶼,帶著點“你懂的”的暗示,“在家的時候,務(wù)必、好好、照顧我徒弟!要是等我回來發(fā)現(xiàn)她少了一根頭發(fā)絲,或者被你欺負了……”
她沒說完,只是哼了兩聲,那意思不言而喻。
孟嶼正把另一碗面放到自己面前,聞言抬起頭,表情無比真誠,甚至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無辜”:“放心吧一菲姐。別說一根頭發(fā)絲,就算大力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琢磨著是搭梯子爬上去摘,還是研究個低成本火箭方案給她弄下來。保證完成任務(wù)。”
“噗……”諸葛大力正吸溜著面條,差點嗆著,趕緊捂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
曾小賢在一旁看得直樂,一邊往嘴里塞他那碗糊面一邊含糊不清地幫腔:“就是就是!小同志覺悟很高嘛!一菲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大力跟著小嶼,吃香的喝辣的……呃,至少面條煮得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