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曬稻谷的時候,公社回來的人帶來消息。
「沈宇杰發了瘋一樣,抱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女嬰跑到衛生院,據說是路上撿到的,被野狗給咬了。」
「真可憐呦,大夫說了,治好了也得留疤,這女娃怕是破相了。」
「沈宇杰當場給大夫跪下了,平時看不出,關鍵時刻他還是個熱心腸的人,為了撿來的孩子都急哭了。」
說著,他還對我豎起大拇指。
「難怪許同志會相中沈宇杰,這人心中有大愛啊!能急他人之所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親閨女呢……」
我:……
確實是親閨女。
彈幕說孩子傷情還沒穩定,需要人連夜照顧。
當天晚上,沈宇杰果然沒有回知青點。
我沒有在意這一切。
從衣柜里翻出糧票,去供銷社給自己買了一罐麥乳精。
生怕花得晚了,糧票就會長出翅膀,飛到沈宇杰的兜里。
入夜,熟悉的饑餓感再次襲來。
我毫不猶豫地翻出攢了好久的雞蛋,一咬牙給自己煮了四個。
蹲在灶臺旁,我狼吞虎咽地啃著煮雞蛋,喝著熱乎乎的麥乳精。
不知不覺間,身體變得暖暖的,仿佛飄在云端一樣。
漆黑的夜里。
我躺在溫熱的土炕上,望著紙糊的屋頂迷茫了好久。
原來,肚子不空的感覺是這樣,真好。
從今以后,我再也不要挨餓了。
所有的好東西,我都要留著自己吃,什么狗屁男主,有多遠滾多遠!
第二天一早,我睡得正香,被林妙妙的媽媽于雁珞搖醒。
于雁珞是帶著女兒改嫁到這個村子的,在家沒啥話語權,夫家自然不肯替林妙妙養孩子。
此刻她滿臉怨氣。
「睡睡睡,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還不起來去生產隊挑水,對了,小沈同志今天有事,你挑完水順便幫他把豬喂了!」
我揉著眼,習慣性地就要起床,這時彈幕再次出現。
【受傷的寶寶花費不小,女配趕緊起來掙工分!非要女主的媽媽來叫才肯起床,你賤不賤啊!】
我猛然回過神。
「不挑水不喂豬!從今以后我只掙夠自己花的工分。」
說完,我毫不理會于雁珞的抱怨,閉上眼重新躺平,直到天光大亮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