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上校,做為西班牙軍官,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太放縱了!”
本想把艦隊司令和主教叫過來好好部署一番,結果看到胡安之后怒火再也壓不住了。堂堂西班牙上校,軍服皺皺巴巴,滿臉胡子拉碴,眼睛里血絲密布,明顯還處于宿醉狀態。
“尊敬的總督閣下,暴風雨就快來了,我們很可能會埋葬在這片被詛咒過的土地上,臨死之前放縱一些,上帝也不會責怪的。”
但胡安上校半點愧疚也沒有,自顧自的找了張遠離辦公桌的椅子坐下,從兜里掏出一小撮煙草放進嘴里用力咀嚼著,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來也只用袖口擦了擦,比船上的水手還粗魯。
“你……但愿這封信能使你打起些精神!”阿古納總督很想讓人把這家伙抓起來扔進監獄,但眼下馬尼拉港還離不開他,只好強忍怒氣把龐迪我的信紙揉成團,狠狠的扔了過去。
“……尊敬的總督閣下,我現在對任何來自本土的事情都不關心了……約瑟夫主教,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您必須抬起腳,這是總督的信。”
可惜胡安上校根本就不想看,任憑紙團打在肩膀上又滾落到門口,動都懶得動。此時房門被打開了,一名穿著法衣、頭戴四角帽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進來,正好一腳踩在了紙團上。
“胡安上校,宿醉對身體非常有害,我建議……總督閣下,大明皇帝是要向西班牙宣戰嗎!”
來人正是菲律賓主教約瑟夫,低頭撿起紙團,邊打開邊對胡安上校婉轉的提出了批評,語速很慢,嗓音低沉,閉上眼聽還真有點神圣的意思。不過很快語速就急促了起來,嗓音也不再有磁性,連面目表情都失去了神圣感。
“據我所知,大明皇帝的圣旨就等于宣戰書。請原諒,對于東方人的思維模式我至今也沒完全搞清楚。”阿古納總督依舊堆在桌子后面,回答得模棱兩可。
“宣戰?誰和誰宣戰?”一聽到戰爭,胡安上校終于算是清醒了點,瞪著深棕色的眼眸望向主教,沒有得到回答,又轉向了總督。
“伱自己看吧,看完之后請告訴我和主教需要多少士兵和船只,才能抵御住這種毫無理性的瘋狂舉動。”阿古納總督指了指主教手里的信紙,再也不看胡安上校一眼,起身走到酒柜旁倒了一大杯葡萄酒遞給了約瑟夫主教。
“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太滑稽了,三個月前我好像就在這間屋子里看到了另一份宣戰信。沒錯,那就是宣戰,在大明皇帝眼中誰對其愛搭不理,就是極其嚴重的侮辱。
可惜沒人愿意聽我的,既不想親自去面見大明皇帝說明理由,也沒有任何被國王授權的正式文件可以轉達,甚至不愿意給公爵和國王寫信提及此事。
現在好了,我手里只有區區3艘船和不足70門火炮,以及分散在至少七個地方的2000多名士兵。該怎么面對幾倍的黑帆船和幾倍的大炮,以及數不清的敵人呢?”
這時胡安才從主教手里接過信紙,只粗略的掃了幾眼就抑制不住的干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訴說著心中的苦悶,聲音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咆哮。
如果說在菲律賓駐守的西班牙官員里誰最了解大明,那非胡安上校莫屬。自打他做為特使秘密前往大明之后,就開始無時無刻留意上了大明海軍。
雖然他是純正的陸軍出身,可是做為遠征過美洲,指揮參加過多次中小規模海戰的駐守艦隊司令,很難不對艦船產生興趣,尤其是不屬于自己指揮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