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三兩步上前一巴掌“啪”地甩在了他臉上,云清避都不避地挨了這一掌:“你為什么不說啊?!你為什么不和阿哥說?!你就算,就算是警告他都行啊……”說著秦箏低了聲音,哽咽不已。
蕭子衿沉默良久,才澀然問:“葉凈劫殺他的事情你一開始就知道?”
云清搖了搖頭,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阿父阿母都知道,獨(dú)獨(dú)瞞著我。你知道那些殺他的人是哪來的嗎?是我的族人,是我親如兄弟的族人。”
即便是時至今日,云清都記得當(dāng)初得知消息的自己的暴怒。
他氣沖沖地去找他的父親和母親對峙。
父親卻嘆氣告訴他:“阿清,那是我們曾經(jīng)欠她的。”
她曾用幾十個白饃饃救下了險些餓死的林寨族人,于是多年之后,林寨族人供她差遣,哪怕知道她是為了復(fù)仇。
云清曾經(jīng)對文綺并沒什么意見,反正便是家中多口飯,不是什么大事兒。
他偶爾在寨子里看到對方,也能心平氣和地同對方打招呼,湊上前看對方在做什么。
文綺平日里并不怎么說話,只喜歡安靜地坐在池子邊,看著水下的游魚來回穿梭,表情沉郁。
云清便在母親的示意下去陪她聊聊天,偶爾也會說到葉舟。
他總眉飛色舞地描述對方有多好,他多喜歡,卻不知道文綺看著他是否心里有些許的愧疚和不忍。
只是無論如何,這把舊刀最終還是落在了他最愛的人身上,一劍封喉。
從此世上再無沉舟劍……也沒了暮云笛。
他也不再回家。
“我回了嶺東,無論如何,一切最初的就是葉凈,”云清惡狠狠道,“我要讓他償命。”
“葉家如今已同沉淵樓兩清,席書也早已離開,葉凈武功不行,殺他本來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的,可是――”云清笑起來,眼淚卻不自覺順著臉頰掉下,“那夜我守在葉凈房梁上,正盤算著殺他的時機(jī),阿舟的人卻給我送了一封信。”
他在一瞬間的茫然后打開了那封葉舟留下的信――
許久不見,小云清。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的話,那代表我應(yīng)該是死了。不過不必為我難過,生死有命,聚散有時,不負(fù)之即可,我前半生轟轟烈烈,也算活得精彩恣意,即便是死去,也并無憾事。
要說放不下的,怕就是你、秦箏和我大哥三人。
秦箏少時吃苦眾多,你平日里讓著她些,別惹她生氣,若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幫也幫她幾分;我大哥性子敏感多思多疑,本性卻不壞,若有錯事,你饒他一命,算我求你;至于你……初見你時還是懵懂小獸,這些年也長大了不少,若是以后娶了媳婦,記得來我墳頭讓我看一看,也好放心上路。","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