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衿。
不過蕭子衿如今知道真相,也多少明白為何葉舟那天夜里同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情”,不管他如今看起來多風輕云淡,當時滿腹怒火去尋仇家卻查到自己大哥頭上的時候,想必是極其震驚和痛苦的。
未出事之前,蕭子衿曾同當時化名沈沉舟的葉舟在客棧的房頂上舉壇暢飲一夜。
南疆的山水天下有名,遠遠就能看到溪水和銀河似的纏繞著兩側堤岸涓涓而過,夜沉星落滿目天河璀璨,山影綽綽。
“你多久未回家了?”蕭子衿隨口問。
“快兩年了吧,”葉舟想了想同他說,“回去也沒什么好的。回去了,所有人就都以為我要爭家產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回去,頂多說我兩句不孝順。”
“可能等我大哥成家立業之后那些閑話會少些吧。”
當時的葉舟是那么真切地以為只要他不回去,兄弟之間哪怕再有隔閡也能回到從前。
然而他的步步退讓終結在了“蝕骨”之下。
或許那一刻他才終于明白,有些事情真的無可奈何,非人力可扭轉。
“其實知道后,我倒也不是很意外。”葉舟出人意料道。
蕭子衿沉默了一下,真心實意道:“你有病吧?”
“你們是不知道,我父親他……”葉舟組織了下措辭,“他這個人自從母親生我難產死后就變得非常極端,仆人們說他常常早出晚歸,有時半個月不見人影,對待我和我大哥也不似早些,變得格外嚴厲殘酷不近人情,尤其是――你們也知道的我大哥的資質其實并不是特別好,所以所受到的責罰自然更多,而我由于資質不錯,所受到的那些責罰就少些。”
“我自小便是大哥帶著,后來逐漸大了,父親便同大哥說‘別整日帶著幼弟,你資質不行,習武本就慢,容易誤了他’。”
“父親請了習武的師父來帶我,我有時候會看到大哥站在游廊下,很難過的樣子。”
云清怒沖沖道:“那也是你阿爹的過錯,他記恨你做甚?”
“他說的沒錯,”蕭子衿道,“你爹自己一碗水端不平關你什么事,輪得到你替他背鍋?你這半條命,可險些葬送在他手里。”
“話是這么說不錯,”葉舟道,“可我覺得他也沒真想要我的命。當初我中毒回來,恰好新喪,府里亂成了一鍋粥,是他衣不解帶地照料了我好幾日,連夜去求了‘鬼手’老前輩,我半夜高燒迷迷糊糊醒來就看見他趴在床側握住我的手,聽見一點動靜立刻就醒了。下毒是真的,可這些也不全是假的。”","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