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解下腰間的沉舟劍丟給容歸,容歸單手接過,嘟囔他真是“婆媽”。
葉舟沒大在意,又朝云清招了招手,示意他出來。
“喏,現(xiàn)在不用怕了吧?”
就在蕭子衿忍無可忍地想把這個小賊揪出來的時候,云清終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灰撲撲的臟手放到了葉舟的手里。
――像只露出柔軟肚皮的小獸。
直到如今蕭子衿回想一切,卻只覺或許就是那時,宿命就顯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他拍拍秦箏的肩,安慰道:“近日辛苦,好好休息,不必同自己為難。”
秦箏一頷首:“我知道的,秦大哥。”說完朝他勉強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季遠之從屋里的屏風(fēng)后出來,順手去關(guān)上了門,走到蕭子衿身后溫柔環(huán)住他,在他耳側(cè)低低道:“不知如何面對云公子?”
他一眼就猜出了蕭子衿的心思。
蕭子衿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苦笑了下,“即便是明知一切并非他之過,可終究……”
終究,哪怕是圣人也會有私欲,比起向來不對付的云清,他更看重早已故去的友人,哪怕事到如今什么都沒法改變,無論是多少的責(zé)怪怨恨都無法讓逝去的友人復(fù)活,但到底會多少替他感到不值。
季遠之將頭靠在他右肩上,兩人呼吸貼近,蕭子衿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候震動的喉結(jié)。
“我知道,可這才是阿楠。”
不論是當初面對他惡語相待卻依舊不曾挾私報復(fù)的六殿下,還是如今面對私欲卻依舊清醒,一力撐起傾頹大元的靜王,都能讓他從藥谷久違的噩夢中回到塵世間。
燭火搖曳中,兩道人影交疊在一起,季遠之將唇輕輕地貼在了蕭子衿的頸側(cè),順著他的脖頸一點點往下,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探入了衣物之中。
“……遠之。”蕭子衿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卻聽他嘶地倒吸了一口氣,頓時著火似的縮回了手,只咬牙警告,“不能是現(xiàn)在。”
季遠之仗著身上有傷,蕭子衿對他心下有愧,有恃無恐地脫去了他的外衣,手指游蛇似的一路往下……
他用犬齒叼住蕭子衿的耳廓,含糊道:“不必擔(dān)心,一切有我,我能替你出征。”
“殿下只需要告訴我怎么做,如何做,”他手指在入口處打轉(zhuǎn),一點一點非常有耐心地開拓,“至于其他,一切有我。”
蕭子衿攥住他的衣袖,又無力松開,被季遠之扣住:“去床上……”
季遠之身上衣物未除,將人壓在還放著文房四寶的桌上:“不,是殿下說的,一切隨我。”
被拉長的人影倒映在乳白色的墻上,鞋襪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
蕭子衿抓住桌沿,急促地喘息著,身上像是被點了火。
整個人在沸騰中燃燒殆盡。
眼角不自覺落下淚,這一瞬間,背負在他身上的沉重家國和往昔歲月都像是被人徒手接了過去。
這便是他的歸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