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喝了暖暖身子吧。”
濃白色的湯汁香氣撲鼻,蕭俞確實也餓,索性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這兩日朝中不斷有反對西北戰(zhàn)事繼續(xù)的聲音傳來,更有不少人指責蕭子衿不顧大局,挾私報怨,文臣武將們吵成一團,嚷得他腦殼疼。
民間也不知道搞了什么妖風邪氣,一堆只會耕地放牛的摁手印要求重啟陳家舊案。
蕭俞每天被這些破事兒折騰,人都瘦了好些。
“還是婉兒你好?!笔捰彷p撫著妻子的鬢發(fā),“朕一見你,便什么煩惱都忘了?!?/p>
劉婉心疼地看著丈夫日漸瘦削枯黃的臉龐,低聲道:“陛下還是先用膳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蕭俞給妻子夾了一筷子魚肉:“婉兒來。”
夫妻二人說著閑話,飯桌上氣氛融洽和睦。
小侍女安靜地上前收拾掉空了的湯碗,低著頭弓身退下時悄悄用大拇指在湯碗的碗口邊緣揩了一圈。
晚間蕭俞不出意外地留了宿。
月亮顯了又隱,一夜就過去了。
翌日清晨,劉婉輕手輕腳地起身梳洗完畢,這才去床邊晃了晃熟睡著沒有動靜的丈夫。
“陛下,到時辰了?!?/p>
沒有動靜。
“陛下?”
劉婉稍稍加重了力道。
蕭俞身體往外一傾,僵硬蒼白的頭無力地塌在兩個枕頭的空隙間。
整個人已經涼透了。
劉婉瞪大眼面上人色頓失,癱軟在地急促倒吸著氣,叫人的聲音都發(fā)不出。
直到伺候蕭俞洗漱的小太監(jiān)進了屋,才一聲驚叫刺破了清晨的寧靜。
慶元三年,三月初八,慶元帝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