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書:“對。”
“是真的。”文綺看著他似乎有些不信,便道,“我之前未曾說也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她長長的睫毛垂下,擋住了那抹眸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苦澀:“人死如燈滅,縱然說再多又有什么意義。”
冬日的夜色總是來得比春秋稍早。
黑壓壓的天幕下,江楓漁火星芒點點,漁女清悅的歌聲里帶著江陵人特有的軟糯酥嫩,應和著江畔的搗衣聲催人入眠。客棧里只剩幾個房間還亮著燭火,連店小二都沒忍住在江陵小調悠揚婉轉的節(jié)奏下打起了哈欠,困頓地瞇起眼,昏昏欲睡。打更人拉長的叫喚聲中,他睡眼朦朧地去門口將門關上,極度困頓下也沒注意到門口石板地上被月光拉長的人影。
蕭子衿坐在屋頂上,右手撐著下巴遠遠望著不遠處江面上掛著燈籠的小舟,怔怔發(fā)呆。
像在看風景,又像是什么都沒在看。
身后傳來腳步聲,有人將帶內絨的墨色披風披在了他身上,又在他身側坐下了。
“吵醒你了?”蕭子衿沒轉頭,但也猜出了是誰。
“沒有,”季遠之耐心又溫柔地注視著他,“聽只是到動靜出來看看。睡不著?”
蕭子衿沒否認:“在想事情。”
季遠之了然:“想文太子妃說的話?”
“不是,”蕭子衿頓了頓,在寒夜冷風中呼出口氣,“在想武帝。”
他沒喊父親,十多年前洛河慘案之后,他便當自己已經沒了父親。
那個曾經抱著他騎馬放風箏,會寵溺給他端桂花糕的父親早已經死了,皇位上坐著的只是武帝蕭贏,也只能是武帝蕭贏。
蕭子衿托著腮回憶:“我回到鄢都那年,他病重垂危,我曾見過他一面。”
他記得那是七月二十二,大暑。
離他回鄢都剛過七天。
這是父子時隔十數年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