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衿一頓。
方詩立刻急了:“蕭彥哲,你可別多嘴哈?!?/p>
“讓我爹知道保管要笑死我。”
“這么丟臉的事到你這里就結束,你要是給我傳出去兄弟都不和你做?!?/p>
蕭子衿嘴角抽搐,殘忍戳破了她的鴕鳥行為:“別做夢了,這事兒都傳到鄢都了,伯父伯母能不知道?”
方詩一僵,抱有最后的一點希冀:“這會兒我連夜去攔信使來得及嗎?”
“……”蕭子衿拍拍她的肩膀,“還沒到深夜呢,別發夢?!?/p>
方詩唉聲嘆氣了會兒,瞥見后頭的秦箏在抹眼淚,有些納悶地小聲問蕭子衿:“你欺負小美人了?還是其實我死了?她在給我哭墳?”
秦箏哽咽聲停了下。
蕭子衿看她似乎有話想說,讓開了位置,和季遠之站往了一旁。
季鈴看看他倆,把自己的位置挪遠了些,也湊到秦箏和方詩那邊,撐著臉聽她們講話。
屋里放著幾個火盆,炭火不斷燒著,整個房間里都暖烘烘的,只在靠書案的窗側開了個小口方便透氣。
小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只有又冷又干的北風吹進來,只被鎮紙壓住了左上角的宣紙嘩啦啦作響,抽搐般抖動著。
三個姑娘在低聲說話,季遠之就攏住他虎口干裂凍得發白的手,低聲問:“還冷嗎?”
蕭子衿搖搖頭:“早就習慣了?!?/p>
手掌皸裂自然是疼的,更別說還是反復開裂,但也不算同他說了假話。
這幾年在西北,早年又在北境方家,確實對元國鄢都以北徹骨的冷幾乎習慣了。
比起繁華喧囂的鄢都,西北別樣冷清,但也正因為這種冷清,反而多數時候并不需要和在鄢都一般每日計較著自己走了哪一步,步子又是否邁大了。
偌大個鄢都,龍蟠虎踞,四境皆敵。
倒是西北,沒有爭權奪勢勾心斗角,多數人想著的都不過是怎么安安靜靜活下去。
比起鄢都來倒是更像一個安身之處。
季遠之將他的手攏在掌心,輕輕哈氣,腰間的那半塊玉佩下的紅穗子被吹得直晃蕩,顯得蕭子衿腰間空落落的――季遠之送的那半塊被他收在了寢臥的床頭木柜里。
并非不喜歡,只是戰場兇險,若有個萬一,蕭子衿不愿讓如此重要的信物跟著他馬革裹尸。
自來西北之后,只有季遠之一直將自己那半塊兒隨身帶著,片刻不離身。","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