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兩側站滿了前來觀禮的“客人”,其中就有大少爺。他們頂著同樣蒼白的臉,露出如出一轍的熱切笑容。
“吉時到——請新娘入棺!”喜婆尖利的聲音響起。
“入棺!”
“入棺!”
含混不清的聲音從院中嗡嗡響起,匯成一片。
密密匝匝的紙人涌向江遲遲和虞念慈。
“廢紙做的東西也配說話?”虞念慈怒罵時將三道靈符甩出。
靈符燃起赤紅火焰向前飛去,沾上身便不可遏制地燒起來,短暫形成了一道屏障。
這給江遲遲爭取到一點時間。一張空白靈符貼在大門正中,她咬破指尖蘸上墨斗中的墨汁,屏氣凝神開始書寫。
身后不斷傳來紙人尖嘯與靈符燃燒的“滋滋”聲,以及虞念慈越發沉重的喘氣聲。
染血的墨斗汁質地厚重,透出流動的華光。
這是她第一次畫淬了指尖血的鎮宅符。符成,畫符者不死,鎮宅符不破。
符篆課的老師曾再三告誡,學生不許私自畫淬血的鎮宅符。
輕則反噬,重則喪命!
可靈師肩負庇佑蒼生的責任,江遲遲清楚自己沒法在混戰里護住三個人,這符必畫不可。
這種能逆轉他人命數的符篆,每一筆落下都如同剜心。
機械畫符什么時候才能被發明,做一顆洋蔥都比做靈師痛快,這么賣力保護蒼生下輩子做只峨眉山的猴子不過分吧江遲遲在心里神志不清地發瘋,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殺了她們?!毕厕I內傳來沈婉陰沉的聲音。
廳堂內的沈氏夫婦與大少爺像木偶般朝虞念慈撲去。
“砰”一聲巨響,虞念慈飛撞在窗戶上,抖落一地木屑。
她擦去唇邊滲出的血,提劍再上。
三只怨鬼不知畏懼不知疲倦與她纏斗,虞念慈一把桃木劍舞得凌厲,將背后的江遲遲牢牢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