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恭桶里的污物倒干凈,她總算松了口氣。
齊鳴沒出來,她也沒尷尬。
她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往河堤處走,幾下就將恭桶清了個干凈。
繼續哼著小調往回走,她特意不往右看,離那小門還有兩步,就兩步,可是這腳仿佛黏在了地面上。
“唉!”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恭桶放下。
回頭走到那人身旁,腳往他腿上踢了兩下,“喂,死了沒?!?/p>
她用的力道也算不上輕,可那人卻一絲動靜都沒,反而因她踢得那兩腳,身子歪了歪,眼看著就要滾下河岸。
薛南玉眼疾手快的將人一把給撈了回來,本來遮了大半張臉的烏發瞬間往一邊兒散開,露出懷中人整張潔白如玉,透著光的臉。
薛南玉眼皮子跳了跳,這張臉,她算不上熟悉,但見過一次。
······
折騰了將近一個上午,薛南玉才有功夫停下來喘口氣。
由于不敢妄動,她又去請了個大夫過來,把了個脈,留了兩副藥,總管花了三兩銀子。
一個半月的房租,不可謂不貴。
看著紗帳里隱隱約約露出來的人影,薛南玉咬牙給了。
齊媼回來的時候,薛南玉正認命的在院子里扇扇子,煮湯藥。
說是受的內傷,要好好將養。
竟然花出去了銀子,薛南玉當然要好好的養,等養好了,再收報酬。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她也不需要他的涌泉,一百兩銀子即可。
賺足了一百兩,她就撤。
如今他睡著的床榻之下,還有三十二兩四十文,本來是有四十一兩四十文的,可昨日她交了齊媼后面三個月的租金,今日請大夫又花費了三兩。
她眼神復雜的往屋里看去,也不知道齊媼的租金能不能退。
豐城她來了還不足半年呢,這個小院兒也是她這三年來最為喜歡的小院了。
“薛娘子,你這是?”齊媼一回來,連屋子都沒進,就聞著藥味兒往她這t邊來了。
“你病了?”雖要的租金有些狠,到底是樸實無華的老太太,臉上有著明晃晃的擔憂,“你這孩子,病了怎么不早說。”
“今兒就留在屋子里休息一天,我吃過飯后便回去一趟,替你告假?!?/p>
“不是,不是我?!毖δ嫌駚聿患白柚梗咸呀浭且慌ど?,回了自家院子。
薛南玉望著空曠的門庭,一時也有些糾結,到底是歇呢,還是不歇。
這決定還沒定的下來,就聽隔壁一聲尖叫,“幺兒,幺兒,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