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的手死死的捏著梁子君的胳膊,眼睛卻是冰冷的看著歐陽鋒,還有他掌下命懸一線的黃蓉,而黃蓉卻是緊抿著嘴,兩行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流下。
梁子君的胳膊被黃藥師死死的捏著,生疼!她的眼睛帶著笑看著歐陽鋒,還有流著淚的黃蓉。說道:“你來的不是時候,壞了我的洞房花燭,我夫君不依了。”
歐陽鋒的笑聲卻是猖狂的很,他說:“難得嫂子深明大義,藥兄這又是何苦。”
梁子君笑呵呵的側過身把黃藥師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掰下來,費了很大的勁?或者根本就沒有費勁?都沒有干系,梁子君覺得他愿意拉她一把就夠了。
黃蓉是被梁子君極不雅的一腳踹下屋頂的,梁子君與歐陽鋒離去的時候,歐陽鋒說:“你那不知什么名字的師門也是倒霉的很,收了你這么個弟子。”
梁子君輕輕的笑,說道:“可不正是倒霉得很。”
黃藥師看著梁子君被歐陽鋒在腰上志室穴上拍了一下,腳底一滑,險些摔了,她還穿著那條紅色的裙子,只是下擺長于腳踝的部分不知何時已被她撕了下來,外面胡亂的罩了一件長衫,領口的扣子甚至都沒有扣好。烏黑的青絲散落在身后,也來不及挽起,有些凌亂。
梁子君從來沒有糟過,而是在她成親當天的晚上,半刻鐘她還是那么的高興,果然這就是江湖么?
黃蓉蹲在地上嚶嚶的哭了,她斷斷續續的說:“爹爹,對不起!對不起!……怎么辦?現在怎么辦?”
一二五七九跪了一地:“小四已經跟著了,不知爺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趙硯如今也不知該做什么,很多時候,即使是一無所有也不算是無可為之,但若是至親為他人所控,便如同被人掐住了命脈,難以翻身。這也是他這許多年來都未娶親的原因。
黃藥師的聲音冰冷的沒有溫度,他說:“不用跟了,都回去睡吧,我自有打算。”說著話他彎下腰,揀起被撕下的那一片裙擺,還有散落在地上的幾顆珊瑚珠子。然后踏進門檻,關上門。
門外氣極的洪七公揚手把酒葫蘆摔到了地上,葫蘆破了一個大洞,酒香彌漫在空氣里。然后洪七公走了。
趙硯蹲在黃蓉的邊上,說:“先回去睡吧。”
黃蓉卻看著他說:“怎么辦?現在怎么辦?他會殺了姑姑的……”聽她說到這個趙硯趕緊捂著她的嘴,指指那貼著喜字的房間。
有些道理是很簡單的,梁子君如果不來這么一出,黃蓉一定是死了,可梁子君來了這么一出卻不一定會死,而且這事還不得不是她來做,因為黃藥師和洪七公在歐陽鋒的眼里就是威脅,稍微靠近一點,黃蓉便是死,至于趙硯,他本不是江湖中人,不會武,想在歐陽鋒手下討條生路,不可能。
這些黃藥師怎會不知道,目前的情況可能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但不可掩蓋的事實就是,在洞房花燭夜里,他把自己的新婚妻子送到了歹人的手里,換了他亡妻留下的獨女。
就在半刻鐘前,她還望著他說:“我愿意接受你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無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他的手里有一塊玉,是梁子君掰開他手時塞到他手里的,一塊綠色的凹形翡翠,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一把鑰匙,用這個進入什么地方,里面放著《九陰真經》和她師門其他的東西。顯然,她根本就沒有打算把《九陰真經》給歐陽鋒。
而一旁的案幾上放著她的短刀和裝迷香的皮囊,她原是想回房拿這些的,歐陽鋒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第二天,天剛亮,黃蓉跑到主房去看的時候,門已經是開著的。黃藥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