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還愛我嗎?”布蘭克拇指摩挲希雅的嘴唇,露出嘲諷的微笑。
“我……”希雅目光搖曳,她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又不能閉口不言,她恐懼地睜大眼睛,淌下的淚水沾shi了布蘭克的手掌。
“愛。”她說。
“哈……”布蘭克嘴角抽動兩下,忍不住又笑了,“剛才你說我們很相配,我也這么覺得。你看,我說我不會傷害你姐姐,你不相信,你說你愛我,我也不相信。”
“不可能不做任何防范地就把你姐姐放走吧?讓她再打進來一次?”布蘭克垂下視線,盡力克制流淚的沖動,“我說了多少遍,我沒有用她當人質(zhì)的意思!那些禁制只是保險,保險!甚至,如果不是你提起這件事,我都要忘記我還有威脅你的手段了!”
——是你讓我想起來的。
會傷害希雅的話沖到了嘴邊。
會讓希雅痛苦的事,也是只需一念就能做出。
一直一直地誤會他,難道他不會受傷嗎?
想掐住她的脖子,咬斷她的動脈,想要她疼痛絕望,甚至想在她眼前捅穿希芙的xiong膛……
布蘭克的目光落到希雅的脖子上,再移到她的眼睛上。
盡管臉上染著病態(tài)的嫣紅,身體也被迫催熟,但她的面容,她的眼睛,仍給人一種過于天真的感覺。好像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驟然地被從溫室中拽到荒野,有著一種分不清狀況的惶然和無辜。
似乎不僅是不該通曉情欲,甚至不該通曉愛憎。
從前光是沉浸在被希雅告白的喜悅里了,回過頭來想想,希雅每一次說“愛”時,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只是裝出一副成熟的模樣。
布蘭克恍然發(fā)覺,或許希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愛,比他更不知道。
所以每一次,都是裝出來的啊。
真讓人惱火。
也真可憐。
真可憐……
始終還是憐惜。
布蘭克捏緊手指,唇角顫動。
為什么總把他往壞處想?為什么總對他心懷恐懼?難道他真的不明白其中緣由嗎?
不僅僅是因為他曾做過的錯事。
“你姐姐說過,你害怕我是正常的,因為我對你來說擁有至高的權(quán)力,我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布蘭克費力地從xiong膛中擠出話語。他仍然想要傾訴,想要交流。
即使那是無意義。
“我一度感到不服,我是能對你做任何事,任何你們都想象不到的殘酷的事,但是我沒有做,這還不夠證明我的誠意嗎?”
“但或許只是我想當然了吧。”布蘭克慘然笑道,“剛才有那么一瞬間,我在想,既然你把我當成壞人,我當然要做一些名副其實的壞事,比如說,把你姐姐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