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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成睡得并不太沉，感覺旁邊有動靜就醒了，看媳婦兒好像很冷的樣子，她發(fā)著抖，衛(wèi)成伸手在她臉蛋上探了一下，剛挨著，人醒了。

哪怕已經(jīng)醒來，一時半會兒姜蜜都沒法從恐懼中走出，最可怕的果然不是人禍，是天災(zāi)。

姜蜜夢里這場簡直堪比末日浩劫，她看著頭頂烏黑的云層只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已經(jīng)那么久，這場災(zāi)難還是沒過去，烏云好像不會散開，天好像不會放亮。

她這樣子不像做噩夢了，最近幾次夢到別人迫害她醒來反應(yīng)都不大，這么顫抖著反而像是生了病。

“不舒服嗎？我去給你請大夫。”

眼看男人準(zhǔn)備下床，姜蜜一把捉住他手腕：“我沒事，你讓我緩緩，一會兒就好。”

“……又做夢了？夢到什么嚇成這樣？”

“相公你去把油燈點上，點上我們在說。”房里烏漆嘛黑一片，姜蜜心下有些不安。

衛(wèi)成點頭，他抬了抬被姜蜜捉住的手腕，姜蜜這才松開，由他趿著鞋下床去點亮油燈，把燈挪到離床不遠的地方，想想又提著水壺倒了杯涼開水，端到床邊。

現(xiàn)在是春夏之交，連續(xù)的大晴天讓京城這邊溫度升得很快，白天走在外頭都有些曬人，晚上蓋個薄被倒是正好。衛(wèi)成將涼開水送到姜蜜跟前，讓她喝一口，姜蜜抿著潤了潤唇，感覺稍微舒服一些，說：“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這回不是人禍，是天災(zāi)。皇上他不知道為什么帶著人出京了，在林子里，天突然黑了，頭頂是涌動的烏云，好像隨時都要垮下來似的。我看到云層里有電光，起先是電光，后來變成連天的電網(wǎng)，那個雷聲特別響，好像能把耳朵震聾，雷響一聲，電就劈下來一道，其中有一道正好劈在皇上所在的林子里，林子燃起來了。”

姜蜜說著又一個寒顫，衛(wèi)成抬手在她后背上撫了幾下，讓別怕，又說會進林子估計是去行圍。

行圍，順便操練精兵。

“能不去嗎？那么大的雷在家里都不安全，出去會死人的。”姜蜜沒看清遇險的都有誰，只知道皇上很器重相公，帶他出京的可能性極大。哪怕沒帶他，皇上也不能出事的，一旦皇上出事，得有多少人陪葬？自家能好？

衛(wèi)成也覺得這次的事比較棘手，他邊想辦法邊安撫姜蜜，讓她別擔(dān)心：“皇上還沒提起行圍的事……”

“或早或晚總會提起的。”

“聽我說，皇上還沒提事情就好辦。你想想看，假如皇上提出來了我再去攔他講不能去，這趟出門不會太平，這是在觸皇上霉頭。但他要是還在心里盤算著沒說出來，這時候我尋個機會說昨晚做了噩夢，夢到人在圍場，圍場里竟燒成一片火海，你說皇上還會提嗎？”

姜蜜想了想，要是自己遇上這么邪門的事，應(yīng)該會直接打消念頭。

“只是、直接跟皇上說做夢好嗎？”

“民間早有托夢之說，這么講并沒有什么，不這樣也很難讓皇上打消安排，行圍是大事情，沒個充分的理由憑什么攔著說不讓去？”衛(wèi)成接過讓她喝干了的杯子，放回桌上，又坐回床沿邊說，“別怕，皇上他不吃人，趕明兒我進宮之后看情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