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出身低資歷淺偏本事大,擠掉同僚成了皇上跟前的得意人,被擠掉的不痛快,就想了這個辦法來整他。這是多數人的猜測。
都沒什么憑據,說出來就有人信,還有不少人信。
被重點懷疑的人里面也有出身不錯的,這么說吧,翰林官之中像衛成這樣的才是少數,往上數幾屆,你沒后臺哪怕參加館選也選不進來,這里門道多。嚴彧那個出身對比衛成是好上天了,但比他更好的也不是沒有。
就有人不甘心平白被懷疑,也去查了。
也沒費很大力氣就查到嚴家。
他家能和衛成扯上關系的就一個:三年前那屆的狀元嚴彧。
本來就沒什么交情,查到了誰還替他瞞著?就有人放出風去,說看見嚴家奴才去教訓給衛侍讀潑臟水的女人,本來以為嚴彧和衛成是同屆科舉出身,沒準是替朋友抱不平去的,結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聽見嚴家奴才說:“官票你收了,事情辦不成還敢亂說話?真有膽啊!”
是誰傳的不知道,一兩天之內,很多人聽說了。
翰林院里同僚看嚴彧的眼神都帶上鄙夷,嚴彧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心里恨透了,準備回去好生問問狗奴才怎么辦的事情?
有人耐不住,偷偷找上衛成,同他嘀咕了兩句。
衛成心里知道這是事實,嘴上肯定不能附和,他還替嚴彧說話:“我同嚴修撰交情雖然不深,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p>
“外面都這么說,總不會空穴來風吧?”
衛成沉吟片刻,說:“那這樣,我當面同他求證,證實是謠傳的話,也好還他一個清白?!?/p>
同僚覺得求證沒啥用,是他干的他也不能承認啊。
衛成還是去了,他就在翰林院衙門里頭找到嚴彧,說今日聽說了一些傳言,心里面不信,但是覺得要是當做不知情悶在心里也不是好事情,不如說開。
嚴彧笑了笑,問他什么傳言?
“外面人說是嚴兄雇人來害我聲譽……”
衛成剛說了一句,嚴彧拂袖怒道:“你來找我不是信了?還多說什么?”
“我想聽嚴兄篤定的說一句,以后再有人傳這種謠言,我也有底氣駁斥他?!?/p>
嚴彧說:“那我就告訴你,此事與我無關?!?/p>
這下都不用衛成開口,旁邊人就插了嘴:“這么說怕是不夠,不然嚴修撰你當眾立個誓,就說這事要與你有任何關系,你往后靠山山倒六品到頭?!?/p>
這年頭鮮少有不信神佛的,這種誓嚴彧哪敢隨便立?萬一要是老天有眼應驗了呢?
他一個遲疑,就被人看出來。
衛成剛才還不錯的臉色也垮下來,他說算了,請嚴修撰好自為之,轉身要走。嚴彧一把拽住衛成的胳膊,不讓他走:“你今天就是要逼我立誓?我不立又如何?你就能給我扣個陷害同僚的罪名不成?”
衛成拂開嚴彧的手,回過身:“我看嚴修撰也不忿于外界傳言,不如我厚著臉皮進宮去請皇上做主查一查。查清楚了既能打消猜疑,也能還你清白?!?/p>
“皇上日理萬機,何來精力管這等小事?”
“這事說小也小,可要是他陰謀得逞,我豈不白白被害了名聲?要是外頭傳的真是謠言,嚴兄豈不委屈?人之立于世,哪能不要臉面清白?這種事還是分出個是非黑白為好?!?/p>
衛成說完當真要去求見乾元帝。
嚴彧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