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飄著小雪的冬日午后。
我一手創(chuàng)辦的“宇宙之家”——一個專門為殘疾兒童提供心理援助和藝術培養(yǎng)的福利院里,正舉行著一場小小的畫展。
墻上掛滿了孩子們天馬行空的作品。
他們有的失去了手臂,有的坐著輪椅,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純粹的快樂。
我正蹲下身,為一個裝了假肢的小男孩整理他歪掉的帽子。
就在這時,福利院的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我回頭望去,一個穿著破舊大衣,頭發(fā)油膩,形容枯槁的女人正被保安攔在門外。
她身形消瘦,眼神渾濁,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看到了我,眼睛驟然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朝我沖過來。
“阿辰!阿辰是我啊!”
保安沒攔住,她踉踉蹌蹌地跑到我面前,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將小男孩護在身后,眉頭緊緊皺起。
眼前的這個女人,和我記憶中那個總是溫柔體貼、光鮮亮麗的江知微,判若兩人。
歲月和落魄,在她臉上刻下了最丑陋的痕跡。
“阿辰……”她想來抓我的手,被我側身躲開。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阿辰,我找了你好久……我……”
“滾出去。”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不!阿辰你聽我說!”
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行到我腳邊,引得周圍的孩子們都投來好奇又害怕的目光。
“我姐死了……她死了之后,我一個人過得好痛苦。我總是在想,我們當初為什么會那么對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抬起頭,那雙曾經充滿算計的眼睛里,此刻竟然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