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國內。
初春的風依舊帶著料峭的寒意。
城郊一處環境清幽的墓園里,新添了一座墓碑。
黑色的碑石上,只簡單地刻著“厲清寒”三個字。
沒有墓志銘,沒有生平簡介,甚至沒有照片,冷硬而孤寂。
江語煙穿著一身素凈的黑色羊絨大衣,圍著厚厚的圍巾,獨自一人站在墓碑前。
她手中沒有花,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碑上那個名字。
那筆百億資產,江語煙最終沒有退回,也沒有動用。
她委托顧文洲,以厲清寒的名義,成立了一個專注于胃癌早期篩查和研究的基金會,這大概是她能為這段荒誕糾纏的過往,畫上的最體面的句號。
顧文洲曾問過她要不要回國看看,她一直沉默。
直到今天清晨,她看著窗外初春的暖陽,忽然說:“文洲,我想回一趟國。”
顧文洲沒有多問,只是輕輕擁住她:“好,我陪你。”
此刻,站在這座冰冷的墓碑前,江語煙的心情異常平靜。
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悲傷,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厲清寒這個人,連同他帶給她的所有痛苦、屈辱和那場錯付的深情,都早已在時光和顧文洲給予的溫暖里,化為了灰燼。
江語煙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墓碑上冰冷的刻痕,動作很輕,像拂去一縷塵埃。
“厲清寒,”她開口,聲音很輕,被風吹散,只有墓碑能聽見,“那些錢,我幫你捐了。希望能幫到那些和你一樣生病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說什么,最終,她只是極其平靜地、不帶任何情緒地補了一句:
“這輩子,就這樣了。”
“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