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的下人帶他們去休息。
離開的沐白重新給他們準備了客房。
本來他是把他們安排在前院客卿住的雜院里的,倆人一間房,一順溜過去就能安排好。
但沐昂改了態度,他立即就把客房安排在了客院里。
兩個相鄰的大院子,房間大,院子開闊,而且距離后花園不遠,比沐僖所在的小偏院更靠近中軸線。
還是兩層樓,二樓甚至可以越過院子與隔壁相連,上面有空中連廊,探頭出去不僅可以看到后花園,一抬頭還能看到沐府的最高點。
那是一座花山。
沐府是沿山而建,那座山直接被當做后院墻,沒人能翻過那座山進入沐府。
因為山的另一側也是屬于沐府的。
沿著山,沐府一層一層的往上搭建,上面有亭、有軒、還有樓。
除建筑外,便是花植。
此時半山腰上,觀景樓下的那一片就是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潘筠站在二樓游廊往上看,喃喃道:“這個季節開山茶花……”
“昆明又叫春城,四季如春,花植常開,”李文英走到她身邊,雙手背在身后,淡聲道:“沐府請過這么多名醫名僧和大巫,他們不可能真的一只蟲子也引不出來,畢竟,他體內的蟲子已經多到破體而出保持平衡了,不然,院子外的溝壑怎會存在?”
潘筠:“他們不做,是因為他們把握沒我大?!?/p>
“你是比他們多一分希望,可他死去的機率依舊很大,”李文英道:“你可想清楚了,他要是被你治死了,沐府恐生怨恨。”
潘筠:“沐將軍自己都不愿意治,都要親自動手殺子了……”
“可他不還沒動手嗎?”李文英看著她笑,“沒想到你去了一趟京城,經歷過朝堂的斗爭后還這么天真,我今日便教你一句話,當官的話,不能信?!?/p>
說完,他轉身要走,想想,還是回頭,微笑道:“罷了,我今日就大方些,再教你一句話,事涉病人生死時,病人家屬的話也不可信?!?/p>
李文英點了一下她額頭,含笑道:“你大師兄的爹都不能免俗,何況沐昂?”
潘筠捂著腦門,眼珠子一轉,反應過來,“你說的大師兄是張留貞?”
李文英背著手往下走:“不是他還有誰?我年紀沒那么大,沒見過王費隱的爹?!?/p>
潘筠嘀嘀咕咕起來,“也就是說,張真人也不咋樣嘛……哎,張真人不是你的親親師父嗎?你怎么背后講你師父的壞話?”
潘筠去追他:“你再多說說你師父唄?”
李文英讓她收斂點,示意她去看前方,就見張子銘帶著張惟逸和薛華正攏手站在院子里看他們。
潘筠立刻收斂,一臉嚴肅的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了,唉,這一路奔波,我都餿了。”
與張子銘錯身而過時,他問道:“一直追著你的那人怎么處理?”
潘筠偏頭:“咦,他還沒被錦衣衛抓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