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山愣愣的想著,把手心里纂的黃符收進懷里。
打板子的時候他也覺得腰上有點燙,難道不僅是那位差爺留手,還因為這兩張黃符,他這才沒感覺多疼?
蘇大山心里似有暖流滑過,又不是那么想死了。
正在胡思亂想,鋪司見他低垂著頭靠在那里半天不動,不高興了,催促道:“蘇大山,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趕緊拿掃把把地掃一掃,你說說你能干點啥……”
“送信遲到,每天在驛站的時間就那么點,眼里還沒活,沒看見這地很臟嗎?”
蘇大山僵硬的抬起頭來,一臉麻木的去拿掃把。
其他鋪兵見他掃地,就不著急把信件和公文交給他,而是先放在一處,等他把驛站里外都掃過了,快到下衙時間了,他們這才叫住他,“信件都分好了,你簽字畫押帶走吧?!?/p>
蘇大山一臉麻木的上前,握著筆在單子上畫圈,但筆墨干枯,一時竟畫不出來。
有一個鋪兵終于看不過眼,上前倒了一點水進墨盤,攪了攪后低聲提醒道:“你得先清點信件,遺漏信件也是一過,要是不小心遺漏了公文,那不是過,而是罪了。”
蘇大山打了一個寒顫,終于回神,先去清點信件和公文。
他今天有些不在狀態,對了兩次都沒對上,一旁等著的鋪兵煩躁起來,催促道:“趕緊的,大家都等著下衙回家呢,你要對到什么時候?”
蘇大山滿頭大汗道:“我對不上。”
這信件和公文必須清點對好,由蘇大山簽字畫押才能出驛站,他一刻不簽字,不僅鋪兵,連鋪司都不能離開。
出了事,那就是鋪司的責任。
當然,信件和公文要是被蘇大山在外弄丟了,那也有鋪司的責任,但主要責任是蘇大山;但要是在驛站就對不上,那主要責任就在驛丞和鋪司了。
鋪司煩躁起來,催了兩次,見蘇大山就是要清點清楚才肯簽字畫押,就指了一人道:“你帶他清點,連個數都數不清,能做點什么?”
那人是新來的勞役鋪兵,但他識字,驛站里的事很快上手,就連鋪司都不敢很為難他。
剛才也是他指點的蘇大山要清點信件和公文。
新鋪兵就上前,先從公文上清點,對著單子和蘇大山一件一件的對,確認沒問題后去對信件。
這個雖多,卻也容易,直接對數量就行。
新鋪兵帶著他數了兩遍,確認數量無誤之后就把單子遞給蘇大山。
蘇大山這才重新握筆要畫押,正在此時,驛丞沉著一張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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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山
看到正在簽字畫押的蘇大山,他臉色就更沉郁了,叫住他道:“今日的公文和信件不由蘇大山送,輪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