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人,只要能夠和他們沾親帶故,都想把田寄在他們名下。
我們看到一個大官有萬畝良田,但其實真正屬于他的田地,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這對于老百姓來說是一種避稅辦法,這對于朝廷來說,是跟國庫搶錢,而對于更底層,家里沒人考中功名,也沒親戚當官的百姓來說,是加重負擔。
因為一州一府一縣的賦稅、捐和勞役是定死的,納捐稅和勞役的人少了,那就只能平攤到其他百姓身上了。
劉友雖是底層百姓,但他知道這個操作,因為陳秀才考中秀才之后,他就曾經提著兩斤五花肉上門想要把他家的田掛在他名下。
但陳秀才沒答應。
連他舅舅家要掛,他都沒答應。
他說,有傷國庫,更傷黎民百姓。
劉友當時覺得他假清高,還自大。
就他一個秀才,能免多少畝地的役?
還傷國庫,傷黎民百姓……
他不就是黎民百姓嗎?不給他寄名,才是傷他呢。
可現在劉友隱隱明白了。
陳秀才要是接受寄名,說不得多平攤下來的勞役就會落在他頭上。
兩個村子死了這么多人,衙門卻不給上報,連個身故書都不出,到時候出勞役,萬一有個傻缺故意給他們按單子上的人數分派,那他們兩個村得干多久才能把役服完?
劉友想了想,咽了咽口水道:“那,那全都記在你名下吧。”
陳秀才點頭,“好。”
劉友松了一口氣,有他們盯著,又有潘筠等人在旁作證,他們并不怕陳秀才到時候私吞兩個村的田地。
陳秀才當即寫好買賣的文書,簽訂好記名的合同。
槐花村和雙陽村的孩子全都過來了,每一個人都上前簽字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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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戰
當然,他們不會簽字,都是直接畫一個圈,然后按上手印。
因為合同太多,陳秀才家中殘存的紙張不夠,潘筠還友情提供了一些。
光是合同就有一沓,更不要說陳秀才收上來的地契了。
有的人家地契找不到了,還得去衙門想辦法補辦。
陳秀才決定過幾天就去縣衙補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