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璁將人一丟,青年就啪嘰一聲倒在他的同伴身邊。
血包甲抬起頭來,看到青年,看不見眼珠的眼睛里全是淚水,嗚嗚兩聲,眼淚就從眼縫里嘩嘩往外流。
青年瞪大了雙眼,沒料到同伴被打得這么慘。
一時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辰見他們又帶回來一人,且完全陌生,就圍著人走了一圈,看過后扭頭問:“確認是他嗎?”
潘筠:“請把‘嗎’字收回去。”
她蹲下去掐住青年的臉,板正后給他指著臉頰兩邊和額頭道:“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就、是、我!”
安辰看著他光滑的臉默然不語。
青年也沉默。
潘筠順手拔掉他嘴里的手帕,一臉嫌棄的拉開他的衣襟丟進去:“你手帕還給你了。”
沉默是青年的常態(tài)。
潘筠拖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的人:“來說說吧,姓甚名誰,祖籍何處,現(xiàn)居何處……”
潘筠身體前傾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道:“是受誰的指使來找我的?”
青年扭過頭去不理她。
潘筠嘖的一聲,翹起腿,腳尖在他眼前晃呀晃:“要合作,卻不報名字,貧道還是
“太祖高皇帝分攤給江南高賦稅,是因為這里地理、生態(tài)環(huán)境皆優(yōu),”潘筠沉著臉道:“若按照太祖高皇帝設想的那樣分攤,整體看來,江南的賦稅是重,但具體分到各戶,江南的百姓依舊過得比北地、嶺南這些地方的百姓好很多。”
“但,官紳不愿納稅,服役,所以他們會把自己的賦稅、勞役都推給當?shù)氐陌傩眨皇考澓痛笊倘艘膊辉讣{稅,或是想少納稅,因此隱瞞土地、人口,與官員勾結,給普通百姓分擔更多的賦稅、勞役,所以江南百姓的日子才越過越苦,這等事,從太祖高皇帝時便有,當時王振他娘都還是胚胎呢,奸佞是他嗎?”
青年臉色薄紅,辯解道:“朝廷免去官員和有功名之人的勞役和雜稅,是為了讓他們可以安心為國效力……”
“是嗎?”潘筠坐回椅子上,手搭在椅手上,似笑非笑的問他:“若是謀士得中進士,謀了官職,你自是可以免去勞役和雜稅,但你舍得讓你父親、兄弟去服役和繳納雜稅嗎?”
青年道:“這有何不可,現(xiàn)在他們也是自己服役……”
“你娘跪在地上求你,說你弟弟身體壞了,她心疼。”
青年一頓,“我可以花錢贖役。”
潘筠冷笑:“雜役以田畝數(shù)計,你全家都將田地記在你名下避稅,你記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