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帶著深深的惋惜,還有對命運無常的無奈。
春和班,那是京城響當當的戲班子。
沈桃桃從大氅里掙扎出腦袋,臉頰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半是窘的,一半是被捂的,還有剛才那點酒精的功勞。
她兩眼放光地看向阿鸝,滿心都是歡喜:“阿鸝,你好厲害。再唱一個好不好?唱一個你拿手的,我想聽!”
眾人的目光熱切地聚在阿鸝身上,期待著她的歌聲再次響起。
就在這歡聲笑語最濃的時刻,篝火另一側,一個粗豪的聲音帶著三分醉意和七分挑釁,硬生生地撕裂了這溫情的畫面。
“唱唱個屁!娘唧唧的玩意兒!要要熱鬧,還得看這個!”只見驛站的騾馬管事宋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個頭不小但肚子更大,一張臉紅得發紫,手里還抓著一個裝酒的粗陶罐,腳步趔趄。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唾沫星子橫飛,一雙醉醺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火堆那頭的角落。
那里,李瘸子正默不作聲地用新匕首割著盤子里最后一點羊肉,遞給周瑩。
“李瘸子,咱們驛站的老人兒了。平平日里蔫了吧唧,聽說聽說你以前也是個狠角兒?”宋三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引來人群一陣哄笑,“巧了,我也在‘鎮威’鏢局當過總鏢頭的護衛,走南闖北也見過血。”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指著李瘸子,“今兒小年夜,咱哥倆比比,比比這個——”
他醉醺醺地比劃了一個射箭的動作,“誰贏了老子老子那半壇子好酒歸他。”
這純粹是借酒耍瘋。
旁邊一個平時跟他交好的小個子劉七也跟著起哄:“宋三爺說得對!李老哥,露一手給大伙兒開開眼嘛,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李瘸子抬起頭,他的眼神平靜無波,仿佛一潭死水,只是看著宋三,沒說話。
“怎么?慫了?不敢比?”宋三見狀更是得意,把酒罐往地上一頓,大著舌頭繼續挑釁,“是不是腿腳不行?哈哈早說啊,哥哥我讓著你!”
他眼珠子一轉,伸出油膩的手指向院門外的黑暗處,“這樣,咱們咱們玩點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