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站在地牢的陰影中,
眼瞼垂著,整齊修長(zhǎng)的指尖緩慢地摩挲著玉扳指。
葉寒狼狽地匍匐在太子面前:“草民如今說的都是實(shí)話,草民本為東海漁民,和寧阿嫵有過婚約,
因知道她已為皇貴妃之尊,
草民便心生憤恨,
想著怎么也要訛詐她一筆銀子,
所以草民趁著前次進(jìn)宮做道場(chǎng),
偷偷尋到貴妃,
要求貴妃跟著草民離開,
不然草民便要將貴妃昔日種種說給皇上聽。”
太子沉聲道:“所以在你的威脅之下,
皇貴妃娘娘便離開宮廷,
隨你而去?”
葉寒:“也不只是因?yàn)檫@個(gè),草民知道娘娘牽掛父兄,
所以故意編造了娘娘父兄的消息,
娘娘心憂家人,果然上當(dāng),要隨草民去尋找父兄?!?/p>
他想了想,
又道:“草民還要娘娘務(wù)必帶一些細(xì)軟,這樣才好尋找父兄。”
說到這里,他紅了眼圈,低聲道:“這些事,皇上英明神武,一查便知,草民刻意接近娘娘,誘騙娘娘,這是再瞞不過的,草民不敢隱瞞,愿意認(rèn)罰?!?/p>
太子又細(xì)問了葉寒許多,葉寒這次再無抵賴,全都招供了。
站在暗處的景熙帝走上前,無聲地盯著那個(gè)匍匐在地上的少年。
因?yàn)樵馐芰诵塘P,他的腿上都是血,瑟縮地躺在稻草中,狼狽而可憐。
景熙帝扯唇,嘲諷地笑了一聲,走出牢獄。
片刻后,太子也跟隨景熙帝走出去。
景熙帝略偏首,垂眼,眼角余光掃過太子:“你怎么想的?”
太子皺眉:“他最先的供詞太過荒謬,母妃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可能逼迫他?又有什么手段逼迫他?可見他為了活命,不惜將一切過錯(cuò)推給母妃,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罷了。”
景熙帝:“然后?”
太子:“如此兒子一番逼供,他才終于吐出真言。母妃是被逼的,她性情單純,一心牽掛出海的父兄,如今聽得消息,關(guān)心則亂,便被這卑鄙小人利用了,想必她也是迫不得已。”
對(duì)于這個(gè)結(jié)果,他本該是滿意的,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哪里有些不對(d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