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沒問這大氅哪里來的,反正景熙帝身邊的內(nèi)監(jiān)和侍女都是無所不能的,永遠能恰好到處變出合適的物件。
她好奇地撫摸著這孔雀翎,估計是用了金絲,這用料這做工,阿嫵一輩子沒見過。
穿戴過后,景熙帝竟親自陪著她去了一處花卉園子,陪她采摘各樣鮮花,這邊品種倒是齊全,各樣秋牡丹都有,還有菊花以及其它名貴花卉。
其實既要進內(nèi)廷了,阿嫵對這些鮮花也沒太大興致,不過還是挑了兩朵金絲秋牡丹,一朵別在自己發(fā)髻上,另一朵卻非要給景熙帝戴上。
本朝倒是也有男子戴花的風俗,往日大典皇宴,景熙帝也要賜花的,不過如今被一小娘子賴著非要給自己戴花,倒是頭一遭。
他并沒有拒絕。
出了內(nèi)廷,入了南瓊子,他愿意在此刻多縱容她一些。
明媚的晨曦中,阿嫵踮著腳尖給景熙帝戴花,可景熙帝太過挺拔頎長,她太過嬌小,怎么也戴不上。
她便有些急:“你蹲下一些!蹲下!”
一旁福泰聞此,神情異樣,但也不敢說什么。
哪有這樣說話的,不能對帝王這樣說話,懂不懂規(guī)矩!
帝王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蹲下,那是大暉的國體!
景熙帝沒有蹲下,不過他微微彎了下修長的身形,淺淡的眸子注視著阿嫵。
阿嫵踮著腳尖,特別滿意:“就這樣,插在這里。”
總算戴好了,阿嫵走遠幾步,欣賞一番。
著了銀白雪狐大氅的男人,氣勢恢宏,挺拔華貴,只隨意站在那里,便有了俾睨眾生的氣勢,如今發(fā)髻旁一抹嬌艷牡丹花,絲毫不曾折損了男人的陽剛氣,反而越發(fā)綺麗貴氣。
阿嫵看得竟有些腿軟,心里酥酥麻麻的。
陸允鑒和太子固然好看,可比起景熙帝,到底欠了那么一點成熟男人的氣度,阿嫵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她喜歡景熙帝這種。
她開始覺得,無論怎么樣,自己能爬上他的床,這輩子都值了。
他不是皇帝,她也可以喜歡。
景熙帝何等人也,自然察覺阿嫵那掩飾不住的仰慕,仿佛要把他吞下去。
他好笑,捏住她指骨,淡淡地道:“你能收斂些嗎?”
阿嫵響亮地道:“不能!”
景熙帝:“…”
一旁不少內(nèi)監(jiān)侍從聽到了,大家保持面無表情,景熙帝沉默了好一會,才牽住阿嫵的手:“走吧。”
走出花卉園,景熙帝便帶著阿嫵上了輦車,屬于帝王的御用輦車,精雕細刻的金粉五爪龍,明黃繡紋蓮花坐墊,以及各樣御用之物。
坐上這輦車,便仿佛坐在了大暉權(quán)利的巔峰。
阿嫵不敢置信,激動到心肝都在顫,她摟著景熙帝的胳膊,要給他錘錘胳膊捶捶腿,總之要多巴結(jié),多討好。
景熙帝卻很平淡,他略靠在寶椅上,半闔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嫵突然想起來,問道:“皇上,阿嫵要怎么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