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時候他才五歲。
足足飛了一炷香,仙劍才有減速的趨勢,晃晃悠悠落向地面。
天雷都砸不動了,裝死一樣風平浪靜。
華燈頭暈眼花,腳底發顫,強忍住嘔吐的沖動,指著沈晝道:“賠我精神損失費,從你薪酬里扣!”
沈晝不慌不忙,腳下仙劍緩緩升高,眼看又要起飛。
華燈趕緊蹦起來:“不扣了不扣了,好好說話行不行!”
沈晝瞥她一眼,總算收起仙劍,帶著她落地。
華燈打量四周,到處都很陌生:“這不是藥清宗吧?我們到哪了?”
沈晝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看向遠方。
于是華燈轉頭望了過去。她看到璀璨如織金的晚霞,薄云淡霧之后,碩大的紅日懸在浩瀚無垠的海面上,正徐徐西墜。
波濤翻滾往來,一片滔滔聲中,鋪滿金紅的色彩,涌動著揉碎萬頃光芒。
飛鷗從頭頂盤旋掠過,逆著海風飛往更遠的地方。華燈跟隨海鷗前進了兩步,這才發現自己處于一片斷崖之上,不高,腳下浪花飛濺。
下一秒,身旁多了個人,沈晝與她并肩而立,側顏鋒利且淡漠。
那雙深邃的黑眸被夕陽點亮,依舊無波無瀾,像在沉思,又像放空了思緒。
過了會,華燈才收回視線,專注欣賞眼前的美景。
剛剛和沈晝說的話并不全是假的。
她上輩子體弱多病,雖然有錢其實很少外出,只能刷刷手機解饞。這輩子倒是健康,可惜女主buff疊滿,出門不是被拐就是被綁架,直到十八歲才有機會出遠門。
所以像現在這樣的體驗,說出來不好意思,還真是人生頭一次。
只是夕陽終究短暫,未及一刻鐘,宏麗的日輪便在少女意猶未盡的注視中,緩緩沒入海面。
天色黯淡下去,華燈沒有動,沈晝也沒有動。直到冰涼的海風吹散滿頭長發,她才看著前方開口:“你以前來過這嗎?”
其實她更想問,為什么帶我來這,但估量沈晝的脾性,多半只是回一句“想到就來了”。
“十多歲的時候常來。”沈晝抬手召來仙劍,“你要喜歡以后也可以來,不會有人打擾。”
華燈說:“你帶我來啊?”
顯然這問題不切實際,沈晝踏上飛劍,說:“東海離藥清宗一千三百里,你御劍兩個時辰就能到。”
華燈跳到劍的后方,抓住他的袖子驚嘆:“這里是東海?我們飛了這么遠嗎?”
“遠?若你早日金丹,無需一個時辰便可來回。”沈晝把袖子從她手里扯走,“等到合體、渡劫,一念之間即可抵達。”
“好啦,知道了,我會好好修煉的。”華燈試圖再拽他的袖子,“你這衣服是我買的,給我牽一下怎么了。”
刺啦——
沈晝把那截袖子撕下來,坦然遞給她:“牽吧,你買的。”
“……¥。”
華燈偷偷罵了句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