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平局。
到第八輪,華燈假意瞄準,偷偷覷向沈晝,趁他發力的一霎故意用手碰他。果然沈晝條件反射性地躲開,箭鋒一偏,眼看便要投歪。
華燈還沒來得及慶祝,一陣微風吹過,竟硬生生把箭矢拐進壺里。
她失聲叫道:“你耍賴!”
沈晝神態自若:“是你先犯規。”
“我哪有,明明是你犯規!”
“你沒有證據。”
兩人還在爭吵,旁邊驀地傳來一道興奮的男聲:“中了!娘子,我中了!”
攤主的聲音緊跟著響起:“這位公子好生厲害,既如此,這盞花燈就歸您了!”
男人舉著兔子花燈,和自家娘子濃情蜜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旁人艷羨祝福的目光中攜手走遠。
華燈:“……”
沈晝:“……”
郁悶地扔下箭矢,華燈連獎品都沒拿,扭頭離開這個攤位。
不過走到另一邊的糖水鋪時,她就又是興高采烈的模樣,還死活非要沈晝一起坐下來喝一碗。
“我請你!”她豪爽地說。
想到方才的兔子花燈,沈晝難得沒表現出太多嫌棄,依言坐到桌旁的矮凳上,兩條腿幾乎伸展不開。
糖水端上來,華燈推了一碗給他,沈晝看了看,沒說什么。
周圍吵吵鬧鬧,人員擁擠,自然免不了臟亂。碗筷還算干凈,桌子多少有些油膩的痕跡。
華燈一手托腮,一手攪和碗里的勺子,一眨不眨凝視沈晝。
“看你平時那么討厭和人接觸,我還以為你有潔癖呢。”她說。
沈晝拿起湯匙:“我看起來像嗎?”
華燈點頭:“不像,所以你就是單純討厭人。”
他舀出一顆蓮子,不緊不慢道:“我修的功法有些特殊,必須讓劍心保持明凈純粹的狀態,與他人接觸,會感知到那些人心中的惡念。”
“然后你的劍心就不明凈不純粹了?”
“怎么可能。”他吞下蓮子,似笑非笑,“那只會讓我想殺人,殺很多很多人。”
華燈說:“可人和人之間也不一定只有惡念吧。”
沈晝不予置評,華燈干脆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摁住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