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現在,淮煙無法放由向默一個人,就在他剛剛暴露了一絲絲不經意間的脆弱之后。
淮煙說:“怎么樣我跟欒弘揚也說得上話,明天萬一有事,我可以擋一擋。”
向默知道,淮煙是想幫他們,抿了下唇說:“你其實,不用跟我……”
向默話說了一半,眼睛又開始發癢,他又捏著紙巾在眼睛上擦了下,剩下的話沒說出來。
向默想說你不用跟我一起,這跟你其實沒關系,我們才認識多久啊?如果是因為我跟祝城淵長得像這一點,你更不必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另一種莫名的、向默也無法遏制的情緒冒了出來,他突然有點兒羨慕那個叫祝城淵的人,僅僅是因為像,淮煙就對他如此,那如果是祝城淵本人呢,淮煙是不是會掏心掏肺?
其實淮煙現在對他就在掏心掏肺,因為淮煙依舊認為他是祝城淵。
向默知道,迷尹街跟地下城很近,但也很遠,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地下城里的那些正經的貴少爺,是不會去迷尹街的,或許從生到死,他都不會跟淮煙這樣掛在天上的白月亮有任何交集。
“所以,那天晚上你怎么會出現在那個房間。”向默問。
淮煙手指搭在車窗沿上,食指一下下有節奏地敲著,把那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還真是巧。”向默笑笑。
淮煙手指一停:“我們的當下,無非是無數個巧合組成的,當你回頭看時才會發現,每一刻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向默很同意這句話,那晚的事想起來依舊會讓他發笑,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覺得很神奇。
一個陌生人,突然沖進一個滿是澀情元素的房間里,拿著一把鋒利刀,抵在他脖子上,說不管你是人是鬼,起來跟他離婚去。
“那么你跟祝城淵,為什么要離婚?”
淮煙眼皮一斂,鼻子里低低地“唔”了一聲,視線發虛,懶懶地答:“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很多為什么我都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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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早就過了家屬探視的時間,向默直接帶著淮煙回自己那。
一路上喊他們“默哥”跟“大嫂”的聲音就沒停過。
迷尹街不分白天黑夜,雖然一部分人還堅守著固有的時間規律,保持著朝作晚休,比如醫院跟學校,還有很多人早就沒了白天跟黑夜的概念,這里就是夜行動物的天堂,24小時的天堂。
路過一家開著門的小診所,淮煙拉著向默進去買了一瓶消炎的眼藥水。
迷尹街的診所最賺錢,天天都能收不少因為打架斗毆受傷的人,所以很多診所都是24小時營業,買藥倒是方便不少。
回了68巷的家,隔壁鄰居剛喝完酒回來,手里的鑰匙還沒捅進鑰匙孔里,看到并排的兩個人,被酒精浸泡的略顯呆滯的雙眼瞬間亮了亮,舌頭倒還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