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路燈下,又走過光亮,最后越走越遠,也越來越黑。
“你帶的手電筒呢?”淮煙看祝城淵一直沒開,忍不住催了他一聲。
“剛剛我就試過了,”祝城淵晃晃手電筒,“可能是沒電了。”
“……”
兩個人還都沒帶手機。
祝城淵回頭看,監測站像個螢火蟲,飄在黑暗里,靜靜的。
他實在不想說再走就更黑了我們回去吧,他想把這段時間拉長一些,現在他離淮煙這么近,他舍不得。
夜里風大,風里都是暗河的水流聲。
淮煙也不提回去,只是光線實在太黑,哪怕有祝城淵總是提醒他腳下的路,最后還是不小心摔了。
淮煙對暗河地形并不熟悉,兩人走過一段漆黑的砂石灘,淮煙左腳踩在一塊不平整的石頭上,一個踉蹌就摔了下去。
祝城淵感覺到不對勁想去拉他的時候還是晚了幾秒鐘,淮煙倒在河邊,西裝shi了,襯衫臟了,鞋里進了沙。
手忙腳亂一陣,祝城淵把淮煙拉起來,淮煙把shi透的西裝外套一脫,又把襯衫從褲子里扯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跟沙。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淮煙一直都很體面,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過。他又慶幸,幸好這里沒有光,他可不想現在這副模樣讓別人看見,尤其是這人還是祝城淵。
他當時來不及分析自己的心理活動,為什么尤其不能是祝城淵。
祝城淵自己也踩進了河里,鞋也shi了,手心一摸淮煙的袖子,已經被風吹涼了。
他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淮煙身上:“裹好外套,我們現在回去。”
淮煙也沒糾結,直接穿好祝城淵的外套,捏著領子往回走。
腳下黑,祝城淵一直沒松開淮煙。
shi衣服貼著皮膚讓淮煙很不舒服,但手臂上的溫熱,又讓他很快就忘了那點兒不舒服。
回了監測站,淮煙直接鉆進浴室里,都沒回臥室拿換洗衣服。
客廳里一直有腳步聲,很快有開門聲,又有關門聲。
是祝城淵。
淮煙不好直接出去,一直等著,直到門外的人敲了敲門:“給你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放在門口凳子上了,我回房間,有事兒喊我。”
“好,謝謝。”
等淮煙換好衣服回了臥室,他發現臥室的工作臺上還多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用幾張舊報紙包著,花枝中間還有泥,花桿上有刺,花瓣上有水珠。
沒有花店里那么精致,但足夠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