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剛難得地沉下臉,目光掃過許丹,又落在年婉君微隆的小腹上,語氣變得不容商榷。
“婉君懷著孩子,金貴得很,怎么能在醫院熬夜?丹丹你一個女孩子家也得休息!這是我們大人的事,聽話,都跟小哲走!”
許哲看出了舅舅的堅決,也明白他的苦心。
他上前一步,輕輕按住姐姐的肩膀,又對母親溫言安撫。
“媽,舅舅說得對,你們先去招待所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氣,這里交給我們,天亮就來換班。”
他話語里的沉穩和擔當,讓孫曉剛緊繃的心弦松動了幾分。
最終,許丹和年婉君還是被許哲半拉半拽地帶離了病房。
至于孫曉茹,她要盡孝,許哲也攔不住。
……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時,許哲已經帶著年婉君和許丹回來了。
他手上提著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和小米粥,將熬了一夜、滿臉疲憊的孫曉剛和孫曉茹替換了下來。
外公孫兵已經醒了。
這位沉默寡言的老人,昨天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此刻卻靠在床頭,目光炯炯。
他已經從老伴和兒子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當他看到許哲和許丹,尤其是看到被許哲小心翼翼護在身后的年婉君時,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里,涌動著難以言說的疼愛與欣慰。
“好……好孩子……”
孫兵的嘴唇翕動著,他想抬起打著石膏的手,卻無能為力。
“外公,您好好養傷,什么都別想。”
許哲將一張小桌板支在病床上,把小米粥遞過去,“錢的事,報仇的事,都交給我。”
一家人難得享受著片刻的溫馨寧靜,病房外卻突然探進一個腦袋。
那是個五十歲上下的婦人,穿著一身刺目的大紅色衣裳,與醫院的素凈格格不入。
她賊眉鼠眼地朝里面張望著,目光在病床上的孫玉蘭和一旁的許丹、年婉君身上來回逡巡,帶著一股子估價般的審視。
“你找誰?”
許哲的聲音驟然轉冷,目光如刀,直刺過去。
那紅衣婦人被他看得一哆嗦,卻還是仗著膽子走了進來,臉上堆起虛偽的笑。
“哎喲,我還以為走錯了呢,還好是孫家老哥家的病房,我呀,我是來給你們說媒的,是趙霸趙大爺托我來的。”
趙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