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來看啊,有錢人開車撞了人想不認賬啊!”
許哲眉毛一挑,不怒反笑。
他沒跟老頭爭辯,而是摸出了諾基亞。
“行。”
他點點頭,神色平靜得可怕,“既然您說是我的車撞的,那咱們也別爭了。”
“我這就報警,讓巡捕同志來現(xiàn)場勘查,來斷案,誰對誰錯,他們說了算,最公平。”
說著,他就要按下報警電話。
“別!別報警!”
剛才還滿地打滾的老頭,一看到許哲真要報警,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撲上來死死抱住許哲的胳膊,那動作利索得根本不像個受傷的人。
他臉上的凄厲和痛苦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哀求和恐慌。
“小兄弟,行行好,行行好!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訛你了,您高抬貴手,千萬別報警!”
他的聲音都在發(fā)抖,抱著許哲胳膊的手,像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求你了,賞我一二十塊錢,讓我吃兩天飽飯就行……我再也不敢了……”
這戲劇性的轉變,讓周圍的看客都傻了眼。
許哲垂下眼,看著他那張布滿皺紋和恐懼的臉,緩緩放下了手機。
他的語氣里沒有嘲諷,也沒有憤怒,只有一絲探究。
“你為什么要出來訛人?”
老頭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起來。
“我也不想啊,小兄弟!我那沒良心的兒子,把我從家里趕了出來,還打我!你看,你看我這身上的傷!”
他扯開自己那件汗跡斑斑的破汗衫,露出排骨似的胸膛和上面交錯的青紫舊痕。
“我那嫁出去的女兒,也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提都不提養(yǎng)我的事!”
“我?guī)滋鞗]吃飯了,餓得眼發(fā)昏,去跟人討口飯吃,誰都不理我!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出這個下下策啊!”
他哭得聲淚俱下,仿佛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可許哲卻注意到,他那雙哭訴的渾濁眼睛,一抹貪婪的光一閃而逝。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許哲心中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愈發(fā)淡漠。
“你親兒子親閨女都不管你死活,你找我一個路上開車的陌生人要錢,這不是天方夜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