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驚訝的是,這兩年過去,我這感覺竟然一點沒少,也多了幾分信心。
不知是因為甩開了和林悅這令人惡心的關系,抑或是這幾分信心,這一夜,我睡得很香。
翌日。
誠安路
69號藏在老城區的巷弄深處,是棟爬滿爬山虎的三層小樓。我站在斑駁的木門前,猶豫了三秒才抬手叩響門環。
銅環撞擊木門的“咚咚”聲,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像敲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開門的是個留著寸頭的壯漢,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我:“鬼爺等的人?”
我點頭,遞上那張皺巴巴的名片。他側身讓我進去,門在身后“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陽光。
客廳里沒開燈,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木味混著淡淡的霉味。
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木箱堆在墻角,鬼爺正蹲在其中一個打開的箱子前,手里拿著放大鏡端詳什么。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帶著刀疤的臉,被打上了一半的陰影。
“來了。”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因為常年吸煙而泛黃的牙齒:“我還以為你小子不敢來。”
“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我掃過那些木箱,“說吧,要我做什么?”
鬼爺拍了拍身邊的箱子:“別急,先看看這些‘貨’。”
他示意壯漢打開幾個箱子,瞬間露出里面琳瑯滿目的古玩——青銅器、瓷器、玉器堆的滿滿當當,乍一看個個都透著古意,可我只掃了一眼,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些是……”
“剛收來的,說是從地里出來的。”鬼爺瞇起眼,語氣里帶著試探:“你幫我看看,哪些是真東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出土文物”的路子。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我蹲下身,先拿起一件看起來最氣派的青銅鼎。
入手的重量比預想中輕,指尖摩挲著鼎身的紋飾,那些云雷紋看似古樸,邊緣卻帶著細微的機器打磨痕跡。
“這鼎是仿的。”我放下青銅鼎,聲音平靜。
“紋飾是電腦復刻的商周樣式,但鑄造工藝用的是現代失蠟法,你看這底部的范線,太規整了,老手藝做不出這么齊的活兒。”
鬼爺沒說話,指了指旁邊一件玉璧。
我拿起玉璧對著從窗縫透進來的光線,玉質看似溫潤,可迎光一看,內部的棉絮分布太均勻了。
“這是青海料仿的和田白玉,做舊用的是酸浸法,邊緣有細微的腐蝕痕跡,上手摸能感覺到澀感。”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把十幾個箱子里的物件一一過手。
這里面大部分都是高仿品,仿得確實用心,甚至有幾件能騙過普通藏家——比如那尊唐三彩馬,釉色流淌自然,可馬蹄底部的落款是用現代顏料寫的,用指甲輕輕一刮就掉了點粉末。
鬼爺蹲在旁邊,一直沒說話,只是眼神越來越亮。當我拿起最后一個木箱里那件巴掌大的青釉瓷片時,指尖突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