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她系緊紗布的結,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下巴,像觸電似的收了回去,“大學時你幫同桌修自行車,蹲在操場邊修了兩節課,手都蹭破了,也沒要人家什么表示。”
我猛地想起這事,都六七年了,她居然還記得。
車到醫院門口時,她突然說:“程楓,下次鬼爺再叫你,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怕?”
“不怕。”她看著我,路燈的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星星,“有你在。”
我心里一震,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下。很久沒人跟我說過“有你在”了。
林悅只會抱怨我沒本事,爸媽總擔心我太累,只有趙涵,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同學,此刻卻把我當成了靠山。
“上去吧。”她推開車門,“叔叔阿姨該等急了。”
我下車時,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有點汗,軟軟的:“明天……我給你送早餐。”
沒等我回答,她就關了車門,寶馬車很快匯入車流,尾燈像顆逃跑的星星。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還帶著她指尖的溫度。走進住院部時,護士站的小姑娘沖我笑:“程先生,柳醫生剛才還問你呢。”
柳清淺的辦公室燈還亮著。我走過去,看見她正對著電腦寫病歷,白大褂的領口沾著點鋼筆水。
“打架了?”她抬頭看我,目光落在我的紗布上,眉頭皺了皺。
“小事。”我摸了摸額頭,“碰到幾個醉漢。”
她沒追問,從抽屜里拿出瓶消炎藥:“明天換藥來找我,新來的護士不少,上手沒輕沒重的。”
“謝謝。”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說:“你爸媽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晚上有護士。我的值班室有床,你可以過去睡。”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她正低頭翻病歷,側臉在燈光下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