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宇心想,只是簽個名,怎么上升到高要求了?
他抬頭看向裴云生,后者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清阿姨人還挺好的,我對她也沒什么要求。”裴少宇說。
人好?她氣人的時候,可說不上“好”。
裴云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裴少宇起身準(zhǔn)備出門,關(guān)門之前,探頭對著里面的裴云生說:“不過,我很意外,爸也會說出‘要求別太高’之類的話。”
裴云生抬眼看向門口,裴少宇已經(jīng)火速溜了,只留下緊閉的書房大門。
他想,這小子,居然也學(xué)會打趣他了,怕不是跟某人學(xué)的。
一想到那個“某人”,裴云生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
在京市的那幾天,裴云生都和施曉茗保持著距離,她看起來也沒有睡不好的樣子,裴云生便想著她的“害怕獨(dú)自入睡”大概也調(diào)理好了,但是……
裴云生看著手機(jī)截圖上的聊天記錄。
【你不在,我睡不著。】
他看到這句話就截了圖。
原本以為她是故意這么說的,好讓他當(dāng)個陪她入睡的擺件,但她后來又撤回了這條信息,就好像……她也終于知道在別人面前要矜持了。
裴云生的心臟又開始不規(guī)律地跳動。
高興嗎?確實有點(diǎn)。但他的高興大概是因為她的成長吧。
要是隨便就能對別人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她沒心沒肺,對誰都一樣,比如她對誰都可以那樣甜甜蜜蜜地喊對方的稱呼——或許她自己沒有察覺,但裴云生卻聽得出,她喊他“云生”,和喊江遇年“遇年哥”是沒有任何區(qū)別的。
她的語氣是一樣的,甚至連上揚(yáng)的尾音都是一樣的。
“小騙子。”裴云生把手機(jī)放到一邊,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晚上十一點(diǎn)半。
施曉茗打了個呵欠,都開始犯困了,連裴云生的人影都沒看見。
怎么回事啊?
施曉茗推開房門,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半掩著門,她抬起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