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陸淮安之前牽涉欺凌案,仍是有許多人認為他只是受到了寧王世子的牽連。
畢竟人前惡事陸淮安從不會親自動手,沒人親眼目睹他真的做過那樣的事情。
況且大家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確實有些不耐煩,下午和明天都有不同科目的比試,誰也不愿意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
議論聲和催促聲越來越大,夫子們壓不住便都看著聶院長,想讓他做最終的裁奪。
聶院長剛想說些什么,沈年便先一步開了口。
“陸兄和諸位兄臺所言的人證,只不過是李巖一人,一人之言不可盡信,這個道理夫子很早就講過。”
“而物證,便是這張由我親筆所寫的紙條。且不說這紙條究竟是不是我自己帶在身上,單說這是我做的文章,我為什么不能默下來,而非要帶個小抄進考場?”
“若是諸位覺得我沈年記性不好,那我可當場重新再默一遍。橫豎這份功課我也不是第一次默寫,之前功課不翼而飛的時候我便已經默了一遍交給夫子,如今只不過重寫一遍,算不得什么麻煩事。”
“若是諸位還是不相信在下,可請夫子們現場出題,我再考一遍便是!”
“我沈年,從來不屑這些歪門邪道!”
說到最后,沈年之前用力壓著的怒氣終于釋放出來,還夾雜著隱隱的傲氣,使得他站在場中的身影瞬間高大起來。
看著這一幕,沈秋心里終是松了口氣。
方才剛進來的時候她便如聶院長一樣發現沈年的狀態有些不對。
他面對作弊的指控太平靜了,平靜得就像是根本不在乎是否會被逐出書院。
路上石智軒說起這段日子沈年經受的各種難為,沈秋明白她哥是鉆了牛角尖,心灰意冷之下認為即便科考取得好成績,對于他這樣的農家小子來說根本不會有什么本質性的改變。
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依然可以輕飄飄的壓著他,讓他不得不疲于奔命,有苦往肚子里咽,甚至被人誣陷從而根本出不了頭。
而他之前的平靜,便是極度悲哀和無力之下的反應。
幸好,她和娘還有裴徹來了,幫他重新站直了腰。
否則沈年在重度打擊之下會變成什么樣,她根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