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當天早上,貢院外頭的大廣場上人頭攢動。
陸淮安乘著馬車過來的時候心里不住的打鼓,看到這么多將要跟他一起上考場的舉子更是沒來由的心生退意。
也不知道那個游朗到底藏在哪里,不光父親的人查不到,就連他私下里花錢雇了京城專門探聽消息的人也都說找不到。
馬車停了,他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退無可退。
深呼吸了幾下,陸淮安勉強穩(wěn)住心神下了馬車,撲面而來的是喧鬧的人群,隨后就是越來越多隱晦又興味的目光。
都不用猜,這些人肯定是在看他的笑話。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他既找不到游朗,又拿不出證據(jù)自證,只能板著臉站在邊上,煎熬的等著貢院里的大門打開。
而陸淮安這種態(tài)度看在舉子們眼中就越發(fā)覺得這件事情撲朔迷
離。
按理說文章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更何況那時陸淮安還是明德書院的學子,在書院里寫幾篇文章肯定會有很多目擊證人,怎么可能這么久了還沒翻盤呢,難道說這位陸大公子人緣這么差?
在明德書院就讀的學子們不是不想說,只是他們也不能確定啊。
陸淮安在明德書院時夫子留的課業(yè)都完成的很好,可大考小考的成績卻不太穩(wěn)定。
有人翻出了之前幾次大考上他做的文章,有幾篇非常普通,有幾篇十分驚艷。
最糟的是,驚艷的那些竟然都包含在這幾天流傳的文章中。
所以除了全都是憑借自身才學所做。”
“學生自知往日確實因為觀點不同與游朗發(fā)生了一些齟齬,但那都是學子們互相探討時常見的事。”
“身為禮部員外郎之子,學生從小就承家父訓導,對同窗和各位學子們都是以禮相待,絕不可能做下這種卑劣之事來報復人。”
“還請大人細查,還學生和游朗一個公道!”
他說的十分大義凜然,臉上因過于氣憤微微泛紅,脖子上的青筋也逐漸清晰,一看就是氣狠了。
京兆府尹靜靜的看著他說,不斷的觀察著他的表情,最后得出結(jié)論:不愧是陸大人的兒子,這裝模作樣的本事如出一轍啊。
陸淮安的辯駁并沒有激怒游朗,相反,游朗正在旁邊看著他笑,只不過那笑怎么看怎么可怕。
京兆府尹擔心這個瘸腿的學子等會兒突然發(fā)瘋,連忙將證據(jù)拿出來一一跟陸淮安對峙。
開始時,陸淮安應(yīng)對自如,根本不慌。
可隨著細節(jié)越來越多,各種時間和事件的節(jié)點都糾纏到一起,他的回答漸漸亂了起來。
冷汗不住的淌下,陸淮安心里漸漸浮現(xiàn)出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