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僵著身子跪在地上,即便碎瓷片扎進肉里也絲毫喚不回此刻她近乎崩潰的意識。
夫人院子里那個李嬤嬤她認(rèn)識的,之前就曾經(jīng)放出話來想要給從小傻到大的侄子找個媳婦,還天天在內(nèi)院丫鬟們身上掃視,像是在認(rèn)真挑選。
要是姑娘她真的把自己推出去嫁給那個傻子,她還能活么?
陸懷夏發(fā)泄了一通之后怒火消散了一些,理智稍稍回了神。
看著跪在面前的春桃,她眼神閃了閃。
這丫頭長得不錯,身段也好,嫁給傻子可惜了。
要是隨她嫁去寧遠(yuǎn)伯府當(dāng)個通房,好歹也算是個助力。
既然要提拔這丫頭,眼下就不能讓她離了心。
陸懷夏暗自深呼吸了幾下,臉上神色一轉(zhuǎn),有些歉意的開口:“哎呀春桃,你趕緊起來吧。剛才是本姑娘太生氣了,不小心傷了你,你沒事吧?”
跪在地上的春桃此時身上更涼了幾分,動作僵硬的搖搖頭,聲音中也帶上了不易察覺的顫抖:“讓姑娘費心了,奴婢沒事。”
“沒事就好,趕緊讓小丫鬟去找個郎中來,再用點藥,這么漂亮的臉蛋留了疤就不好了。”
“多謝姑娘。”
春桃從房里退出來的時候渾身冰冷,牙齒都打著顫,卻沒有半點辦法,只能拖著疲憊的身子和難以忽視的疼痛找小丫鬟去請郎中。
坐在屋子里的陸懷夏卻已經(jīng)變回了之前猙獰的樣子,長長的指甲上染了鳳仙花,此時正用力的摳著椅子扶手,手關(guān)節(jié)都泛著白。
兩刻鐘后她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帶上另一個大丫鬟往徐氏的院子走去。
此時的徐氏正跟陸鳴坐在軟榻上,兩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
“賬上的銀子越來越少,最近鋪子里的生意也不景氣,實在是挪不出老爺要的數(shù)。”
徐氏是真的病了,被氣的。
府里的幾個鋪子原本生意都不錯,可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差了許多。
賬本都快翻爛了,幾個掌柜也都輪番叫過來問了又問,除了得知是有人故意針對之外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氏的目光幽幽看向陸鳴。
陸鳴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要出去花天酒地,是為了早點兒官復(fù)原職才要支些銀子。”
“老爺說的哪里話,別說是為了正事,就算不是,只要賬上有肯定都會拿出來。”
“只是府里的鋪子最近實在是不景氣,銀子調(diào)了不少過去周轉(zhuǎn)。”
陸鳴皺眉:“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