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出銀子,又想有排面。哎呦我的老天爺,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她雙手叉腰抬頭挺胸氣勢十足,活像雞窩里頭那只愛打架的公雞。
“家里一共就沒多少銀子,秀秀先前那份嫁妝都被霍霍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嫁咱們還得再出一份嫁妝,哪有那些閑錢買這買那。”
“而且你也瞧見了,小草離不得我。可憐我外孫女現(xiàn)在瘦的皮包骨,都是老劉家造的孽!你說我哪有功夫掃院子蒸餑餑?”
“你和柱子還有你娘不也天天都閑著么,這點兒事咋就非得可著我一個人干,你們?yōu)樯恫荒芨桑俊?/p>
包氏上來委屈勁兒了,她真的很累。
小草太愛哭了,天天都得抱著哄好久。
每天將孩子哄好放到炕上之后她都想跟著一起睡,實在沒精力再管其他的。
“再說了,咱家整那老些東西干啥?你瞅瞅村里現(xiàn)在全是給二弟一家捧臭腳的,咱家置辦多少年貨也趕不上人家。”
“反正娘在這兒呢,過年他們肯定得給娘送東西。等東西送來了,年貨就有了。”
沈大河越聽越來氣,合著他這個一家之主來說了一堆事兒,包氏都給一一反駁了,她這是啥也不想干了!
他冷笑一聲:“呵,你要是不愿意當(dāng)沈家媳婦,那我直接找村長寫休書,你帶著你閨女和你閨女生的閨女都回你娘家去吧!”
“你說啥?”
包氏瞪著眼睛看他:“你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老娘給你們沈家生了一兒一女,還送公公入土為安,你憑啥休我?”
“憑啥?就憑你好吃懶做想占沈家便宜!”
沈大河說一不二:“你要是想不被休,就好好準(zhǔn)備過年,別讓別人看了笑話!”
包氏被他氣得要死,但又不敢真激怒了他,只好把之前沒干的事兒全都抓緊時間干完。
“二十三、糖瓜沾;二十四,掃房子……”
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村里連去城里采買年貨的人都沒幾個了。
包氏知道時間緊迫,也不再管小草,著急忙慌的買糖瓜、掃院子、蒸餑餑。
坐在屋里的沈秀秀看著她像被狗攆似的忙叨,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去搭一把手。
從前二房還在的時候,家里這些事兒都是兩房人分著干。
但她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干這些粗活兒?她可是要嫁進有錢人家當(dāng)少奶奶的。
只恨劉家一家子毀了她,現(xiàn)在她想要給有錢的公子當(dāng)妾都不夠格。
包氏盡心盡力的找了好些年齡合適又有點兒家底的男人讓她相看,可那都是些歪瓜裂棗。
死了媳婦要續(xù)弦的鰥夫,還有年紀一大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隱疾的老男人。
沈秀秀目光下移,看向正趴在炕上流口水的小草,心中有個念頭破土而出。
都怪這個該死的拖油瓶,要是把她甩掉,自己頂多就是遇人不淑。
嫁給有錢公子沒什么希望,但給有錢的老爺做妾總行吧?
反正這窮酸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過了,而扔掉孩子的念頭不知不覺間越發(fā)堅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