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陸淮安看著如此正派的沈年只覺得好笑。
腳上泥都沒洗干凈的賤民,得了機會便卯著勁兒往上鉆營,以為在書院里被夫子夸上兩句往后便能平步青云了,簡直是笑話。
“能默出自己的文章能證明什么?重新出題再考一遍又能證明什么?”
“今日是書院大比,明令禁止學子們身上攜帶任何無關物件。那紙條就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且有人親眼看到,這就是鐵證!”
陸淮安根本不接沈年之前那些慷慨激昂的話,只抓住一點,沈年帶了紙條就是作弊。
看著他臉上的得意,沈秋恨的咬牙。
陸淮安不是草包,從小到大跟官員子弟打交道的他對于言語上的兜圈子、抓話柄很是拿手。
他如此尖銳,沈年說再多也不會起太大的作用。
果然,夫子們紛紛點頭。
書院大比也是考試,既然是考試就有嚴格的規定,確實不能帶著無關的東西進入考場。
這一點陸淮安說的沒錯。
從前書院中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聶院長覺得耽擱的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便決定還是輕拿輕放,稍微委屈一下沈年。
年輕人嘛,經受一點兒挫折也不是壞事,回頭私下再開導開導他就是了。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裴徹便沉聲說道:“若是想查清那紙條從何處得來,倒也不難。”
一下子,目光齊聚到他身上。
陸淮安眼神諱莫如深,死死瞪過來。
裴徹感受到了這一股猶如實質的惡意,但并未在意。
大理寺監牢內吃人的目光太多了,陸家這位公子實在不算什么。
聶院長面色糾結:“裴大人,明德書院是做學問的地方,學子們……”
裴徹挑眉:“聶大儒放心,這種小事不會耽誤書院大比的安排,私下查訪即可。”
如此,夫子們和學子們也無話可說。
這可是大理寺的官員,想要將事情抹平得看人家答不答應。
況且又不是把他們當犯人審,那是人家自家的親戚,上點兒心想查個水落石出誰也不能攔著不讓查啊。
要是真提出反對意見不就明擺著這里頭有貓膩么。
聶院長聽到不會影響書院大比,便也點頭同意,將這件事暫且放下,一切比試照舊進行。
萬氏在沈秋和沈年的攙扶下走出了明德書院,淚眼汪汪的看著裴徹:“女婿啊,咱家年哥兒的清白就全靠你了啊。要是有啥用得著嬸子的地方你就言語一聲,無論是要花銀子還是啥都別瞞著咱們。”
裴徹聞言有些動容,很認真的答道:“嬸子放心,我等會兒就回去找幾個兄弟過來幫忙。大舅哥兒學問好,這事兒十有八
九是有人故意陷害。只要做過,就必會留下痕跡。”
沈秋心里一動,他所說的兄弟估計是大理寺里面查案的差役,沒想到這人竟然肯為了自家的私事幫忙到這種程度。
可如此公器私用是不是不太好?萬一引起上官不滿,他又會面臨怎樣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