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入盛夏,近郊鏡湖的荷花爭相開放,湖畔也迎來了大批游人。
京中富貴人家平時的消遣活動說起來似乎不算少,但仔細(xì)想想也就那些。
尤其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平時不管有什么愛玩的,都逃不過親事二字。
家里有適齡孩子的貴夫人們更是熱衷于相約去佛寺相看或是安排已經(jīng)搭上線的小兒女一同去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游玩一二。
每年鏡湖的荷花盛開時,便是少年慕艾、少女懷春的好時節(jié)。
陸懷夏早早就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當(dāng)天的穿戴,以期在鏡湖畔能尋覓一段絕佳的富貴姻緣。
之前徐氏帶她參加的那些宴會等級太過于分明,連徐氏自己都夠不上那些高門主母,更別提帶她過去見人了。
而鏡湖賞花不一樣,她已經(jīng)打聽好了,去那里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和姑娘。
要是哪位皇親貴胄或是高門世子看中了她,憑她的手段肯定能勾住對方。
就算是對方長輩不同意又能如何,這些翩翩公子將來才是頂門立戶的當(dāng)家人,只要他們愿意,自己還不是說進(jìn)門就能進(jìn)門。
哪怕嫁過去受些委屈,到時小意逢迎些也就是了,反正她還年輕,肯定能熬死那些老不死。
可等她帶著丫鬟仙氣飄飄的出現(xiàn)在鏡湖岸邊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呼吸一滯。
什么情況?
想象中的俊朗公子在哪里?為什么有這么多擺攤兒的賤民?吵吵嚷嚷如同上溪村村口一群老婆子嘮嗑兒似的如何能展現(xiàn)她遺世獨立的絕美身姿?
稍遠(yuǎn)處的慕曉冉眼尖的看到她,連忙拽了拽身邊的崔婉婉和邢雨竹。
“快看,那是誰?”
陽光有些猛烈,邢雨竹手搭涼棚看過去,噗嗤一笑。
“陸家這位可真是個笑話,穿一身白上鏡湖邊上賞景?她沒病吧,這是賞景還是要跳湖?”
“你們看她臉都僵了,是不是不知道鏡湖賞景的傳統(tǒng)啊?以為裝成個仙姑就能吸引一票人,想什么呢?”
崔婉婉將視線收回,根本不想多看:“鏡湖又不是只有咱們能來,京城人誰不知道這里荷花開的好?夏集更是每年的傳統(tǒng),像咱們這樣的閨閣女兒能松快玩樂的時候不多,逛夏集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機(jī)會。”
“偏她是個蠢的,光打聽到鏡湖賞荷,卻不知道鏡湖夏集?真不明白身邊人是怎么調(diào)
教的,連這些都不教給她,我都懷疑是不是丫鬟要故意害她。”
慕曉冉用帕子遮住半邊臉小聲說:“原本我還覺得秋秋拜托我們的事兒挺簡單的,可見她這樣我還真有點兒后悔,太丟人了。”
崔婉婉和邢雨竹彼此對視,眼中也盡是無奈。
確實是挺丟人的,所有來賞景游玩的姑娘們都穿著涼爽又俏麗的裙衫,看上去都是青春活潑。
只有這位跟要成仙了一樣穿著白衣白裙,隱隱還能瞧見上面繡著蓮紋,慵懶的發(fā)髻上斜斜插了兩支珍珠釵子又點綴了些小小的珍珠珠花,怎么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不光這三人瞧著陸懷夏怪異,來賞景的一眾閨秀們都滿眼震驚的看著她。
“這人誰啊?大白天來裝鬼?”
“禮部員外郎家新找回來女兒,聽說是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不懂規(guī)矩的很。按說他家的主母平時瞧著也不像是不管事的,怎么能讓她就這么跑出來了?真是不像話。”